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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地看著譚家落難?”
管事來不及提點,霍川便險些撞到他身上去,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譚管事何必給我扣高帽,此言霍某承受不起,請另尋高明。”
他話裡透出不耐煩,譚義芳糾纏不得,唯有一步三回頭地隨在管事身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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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廡下立著一頎長清瘦身姿,是方才在耳房為霍川治眼睛的男子。
霍川察覺他的存在,停步隨口問了句:“怎麼還沒走?”
男子斜倚在廊柱下,遙遙眺望園圃門口,隨口答應了句:“等車輦來接我。”
他便是霍川口中的段郎中,字懷清,與霍川相識數十年,至交好友。他是個閒散性子,整日東奔西走,四處遊歷,前不久才在隴州安定下來,開了個不大出名的醫館,整日以專治疑難雜症為樂。
段懷清的醫術稱不上精湛,他是這方面的鬼才,專挑旁人不敢下手的偏方醫治,效果往往事半功倍。然而是把雙刃劍,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是以平常人家不敢冒此風險,只有走投無路的人才去請他,死馬當作活馬醫。
霍川相信他,不只因為兩人關係匪淺,而是他見多識廣,經驗富足,走訪大江南北頗有見地,比其他庸醫強上多倍。
“堂屋無人,你可以去裡面等候。”霍川從他身側行過,善意提點。
段懷清懶怠地收回視線,落在他手中柺杖上,“你不如便同一道去城裡走走,我醫館新進了幾種藥材,對你眼睛或許有用。”
霍川只嗯了一聲,“改日叫人送來便是。”
這副坦蕩蕩理所當然的口氣教人聽了真個不痛快,段懷清雙手環繞挑眉看他,不由好笑,“我是郎中,可不是你貼身婢子。”
語畢兩人皆一滯,段懷清自知說錯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轉換話題,“聽聞宋家近來教你調香,結果如何?”
霍川冷聲一哼尤為不滿,“手腳粗糙,毫無眼色,我前日已打發他回去。”
宋家臨時換人,他焉能不知其中緣由,泰半是宋瑜不願意前往,臨時找人推脫了。他想起馬車裡宋瑜無助哭泣的顫音,軟弱可憐,甚至他靠近時都能察覺她不由自主的顫抖。她這樣怕他,怎肯再有瓜葛?
霍川駐足思量片刻,“陪我去宋家香坊一趟。”
他額上留下的疤痕未褪,全是她的功勞,無論如何也不能一筆勾銷。
她不肯前來,他便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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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懷清不知他跟宋瑜牽扯,雖疑惑但也痛快答應。
自打霍川開這個花圃便鮮少踏出過,大有歸隱田園的架勢。聽聞平康里引入了許多年輕貌美的小娘子,他還沒顧得上前往,豈能錯過。霍川以往便不愛招惹這些鶯歌燕舞,雙目失明後更是未曾涉足。他身為好友,總歸要帶霍川領略一番其中銷。魂,段懷清如是想到。
車輦從城門入,徑直駛往城南街巷,段懷清打簾向外囑咐:“先回醫館一趟,我有事叮囑。”
霍川正靠在車壁閉目養神,並未將他的話擱置在心。
街上人流熙熙,不少賣早點的小店尚未收攤,包子烙餅各種香味傳入鼻息,十足勾人胃口。車輦停在一處牆外,段懷清動作利落地下車,快步往醫館門口行去。
此時門口人煙稀薄,小學徒懷裡抱著一兜油紙包,從裡面拿出個噴香的大肉包,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口。段懷清上去給了他一頓爆慄,並罵了句“淨知道吃”。後頭兩人進屋,再說何事便聽不大清了,霍川耳中充斥著街道各色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在他昏昏欲睡之時,後頭似乎又有車輦行來,與他這輛並肩停靠。
大約是哪家的姑娘來抓藥,他聽見其中丫鬟嘰喳不休,目的正是段懷清的醫館。原本未放在心上,然粗布簾子被清風拂起,不遠處傳來一種極其淺淡的香氣,不似旁的姑娘身上那般刺鼻,是淡雅夾雜著玉蕊清香。這種氣味他只在一人身上聞到過,終身不忘。
霍川睜開眼,在香味漸次遠離後,他手扶住一旁柺杖走下車。
車外僕從作勢攙扶,被他揮手留下,他只詢問了醫館位置便獨自前往。
醫館內大抵只有她在拿藥,小學徒熱情洋溢,剛被訓完這會兒倒十足活力。按藥方給她抓了各三大包,並叮囑煎煮時辰仔細交到宋瑜手上。
薄羅到一旁交付藥錢,宋瑜從袖筒裡拿出錢袋遞給她,一回頭看到門口佇立的身影,倏忽睜大眼,渾身僵直,連錢袋掉在地上都惘惘不知。薄羅正納悶,循著她視線往門口看去,是一個穿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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