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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頭是道的辯解著實可愛,讓人禁不住聯想那晚楚楚可憐的哀求。
聲音綿軟嬌糯,像迷途的羔羊一般不斷喚著“阿母”,嚶嚀婉轉,不似她今日刻意偽裝的乾澀沙啞。霍川推著輪椅前行一段距離,忽而另起話題,“我可以答應你大兄的要求,日後只做宋家生意。”
宋瑜不知兩人談話內容,甫一聽見頗為意外,她不懂宋珏的打算,是以緘默不語。
“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霍川擺弄腰上穗子,“宋家必須將製作香料的方法教給我。”
宋瑜想也不想,“不行。”
若是給他知道了,萬一他傳播出去如何是好?宋家最主要的便是香料,可以置放在繡枕、香袋和熏籠之中,用處繁多,門庭若市。之所以生意好,蓋因宋瑜成分把握得十分精準,物盡其用,從未出現紕漏,旁的香坊都模仿不來。
告訴他還得了?宋瑜攢緊了眉頭,極不贊同。
霍川沉吟少頃,鬆口道:“我只需要一種能放置枕頭中的香料,有助人安眠效果。未必與宋家有關,你大可不必擔心砸了招牌。”
靜了許久,宋瑜才緩聲道:“這我無法做主,你得同我大兄商量。”
他若一開始咬定宋家牌子還好說,無非要給宋家潑髒水。可既然與宋家無關,為何要大費周章地與她斡旋?街上隨意找一家香鋪都能實現,真教人摸不著頭腦。
宋瑜亟欲與他拜託干係,這下連客套都省了,“無事我便告辭了。”
她步子顯然比來時慌亂沉重,霍川低聲謝道:“有勞三妹。”
宋瑜反而走得更快了,對他避如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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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三妹?誰準他叫三妹了!
宋瑜三步並作兩步走出角院,面對著滿園奼紫嫣紅,內心積鬱無處宣洩。再看日頭差不多申時,她徑直走向花圃大門等候家中車輦。
這地方她一刻不想逗留,霍川的話言猶在耳,她禁不住對著當頭暖陽打了個寒顫。
他是否認出她了,是以才旁敲側擊地試探?
整一炷香的工夫,宋瑜對這問題苦思冥想,毫無頭緒。對方太過狡猾,三兩句便將她繞了進去,她根本不是對手。她對此一無所知,還當自個兒回答得甚妙,實則破綻百出。
宋琛出來時便見她表情極其凝重地盯著遠處,小老頭兒似的,“你何時出來的?我和大兄還當你被霍園主吃了,在裡面尋你好長一段時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宋琛不過一句玩笑話,卻叫宋瑜連連搖頭,“我出來好大一會兒了,裡面花香太甚,一時扛不住便避到了門口來。”
宋琛上前仔細打量她,“你平常不是最喜那些香味?這會兒怎麼就受不住了。”
他對宋瑜充盈亂七八糟花香的房間記憶尤深,每次進去都要被燻得半死,她卻習以為常無動於衷。不怪宋琛起疑,端是宋瑜今日舉止奇怪,從寺廟回來一直如此,彷彿刻意逃避何事,又在刻意隱瞞。
宋瑜啞口無言,正著急該如何解釋時,宋珏由管事陪同從裡面緩步走出。
聽兩人對話這比生意想必談成了,管事眉眼笑紋堆疊,一直目送宋家車輦將他們接走。大約過了小半里路,回頭一看他還在那兒站著。
“大兄答應他的條件了?”宋瑜按捺不住問道。
宋珏頷首,“成淮兄的要求並不過分,世間香料何其多,我們只需給他無足輕重的一種便可。”
聞言宋瑜便不再說話,放在膝頭的手掌不禁攥起,隱隱騰昇股不大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宋珏下一句便是:“我方才細細想過,旁人研究香料不如你透徹,都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固守成規,且與宋家脫不了干係。你懂得多,平常在家閒來無事,倒可以為成淮兄指教一番。”
宋瑜這下無論如何坐不住了,“我不。”
說罷察覺自己失態,對上宋珏疑惑目光解釋道:“我有婚約在身,他又尚未成家,孤男寡女待做一處難保不讓人說閒話。此事唯恐不妥,請大兄另尋他人。”
她的話有道理,宋珏沉默,想起院內霍川曾對他說的話,俄而又道:“我會給你指派僕從丫鬟,只要你行為規矩,不會有人說三道四。回頭我與阿耶提一句,你不必操心,只當在香坊教人一樣。”
話止於此,她再有三頭六臂也推脫不得,簡直連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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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輦一路回到宋府門口,薄羅澹衫早已在門口等候,見姑娘回來忙上前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