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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顆葡萄到宋瑜嘴邊,“我不中用了,日後府中的事全得仰仗你阿母。”言罷又一陣愁苦,頗為疲憊,“你幼弟不入流,整日只知吃喝玩樂,你身為嫡姐理應多勸他一些,引他早日步入征途,接手宋家生意。”
他氣虛,話沒兩句便喘息不止,咳嗽連連。宋瑜忙坐起給他端茶順背,龔夫人在外間偷偷拭淚,聞聲也慌忙進入內室,吩咐丫鬟去請郎中來。
“耶耶好好休息,等你身體養好了,三妹再來叨擾您。”手下背脊骨頭分明,連帶著宋瑜的心也跟著發顫,這是曾經為他們遮風擋雨的胸懷,如今只剩乾柴瘦骨。她眨去眼裡淚水,卻控制不住聲音嗚咽,“耶耶快些好起來吧……”
一席話聽得人心酸不已,宋鄴何嘗不願意早日見好,可惜終日泡在藥罐子裡,竟不見絲毫成效。抽絲剝繭一般,他的身子很快便被熬得一乾二淨。
宋鄴怕她和龔夫人傷心,勉強回以一笑安慰道:“上回抓的藥似乎有效,目下快吃完了,三妹抽空去城南街道幫阿耶取一回藥吧。是三妹取來的,我吃後定能很快見好。”
他是為了支開宋瑜,不想她見到自己油盡燈枯的模樣,這才編了個謊話。
這句話能唬住宋瑜,卻騙不了龔夫人。她日日陪伴身旁,豈能不知他身體狀況?當即再也忍不住放聲慟哭,拿絹帕掩住口鼻,嗚咽不休。
“阿母別哭,我這就去為耶耶取藥!”宋瑜是個沒心眼兒的,坐起來便往外疾走,連丫鬟都沒顧上。
內室龔夫人泣不成聲,“你何苦這樣哄她……若是日後知道了,不知該怎麼難過……”
宋鄴鬆一口氣,就著丫鬟端來的水杯潤了潤喉,苦澀笑,“能讓她高興一日,便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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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廣霖院的路上恰巧碰見宋珏,他一襲絳紫寬袍更添神采,正大步往她這邊走來。
宋瑜對他多少有些敬畏,現下有要緊事便顧不得那些虛禮,匆匆同他行禮道了句“大兄”便錯身而過。
“你身子好些了?”宋珏在身後驀然出聲。
宋瑜只得停下步伐,耐著性子回應,“好許多了,多謝大兄關懷。”
說話時她只側了半個身子,腳尖不由自主地往外轉,端是一副要走的模樣。高縵履藏在群儒下時隱時現,只露出個小巧的足尖,踩在青石地板上踟躕不決。
宋珏權當沒察覺她心急如焚,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婆娑腰間翡翠玉佩,聲音沉緩有力,“前幾日你身體不適,花圃那邊催得緊,我另尋了香坊一名師傅前往。時候得知霍園主對其十分不滿,要求另換他人。”
本以為這事便重新掀了一頁,沒想他舊事重提,宋瑜不解其意,潛意識地覺得不是好事。她身後跟著澹衫薄羅,兩人影壁前跪了一夜,翌日膝頭子都是青紫的,走路踉踉蹌蹌直打彎兒。
她刻意不著痕跡地往薄羅身前退,她退薄羅也跟著往後挪,腳下沒注意一腳踩在路牙子上,兩腿一軟便倒了下去。宋瑜和澹衫忙不迭將她扶起,撣了撣身上泥土,順道數落一兩句:“怎的恁不小心,眼睛長著是為了好看不成?”
薄羅癟癟嘴,“分明是……”被宋瑜一瞪便噤聲,她掌心磕在地上劃破了,留下一道長口子,索性張口含住將血珠吸回肚子裡,就此堵住了嘴。
宋瑜心中贊她機智,後退一步對宋珏規規矩矩道:“我受阿耶所託去外面拿藥,薄羅手上又受傷,還請大兄見諒。至於教授調香一事,香坊不乏有能力者,大兄不愁找不到滿意的人。”
說罷在宋珏目光下坦然離去,澹衫隨在她身後,薄羅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小小身影迎著早晨朝陽,好似踩著晨曦款款走來。可惜背道而馳,只能越走越遠。
宋家主尋宋珏是為譚家一事,他聽罷異常氣惱,直罵譚家忘恩負義!待氣消後決定與譚家漸次斷絕生意往來,適才譚家的人才來過,是近來打算做一筆較大的生意,奈何資金不足,特意尋宋家求助的。
宋鄴如今看到他家的人便厭惡,想到自己那乖巧懂事的三妹,再同他家的譚綺蘭一比較,雲泥之別。他懨懨地揮手另對方先回,此事再做商議,話裡委婉,可宋家主何曾這樣冷淡過?譚家人思量再三,終於品出了宋家不樂意幫助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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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從宋家出來,譚家管事便匆匆讓人備馬車往城西趕去。
他一路惴惴,宋家為何忽然轉變態度?失去了這個大靠山,日後僅憑他們一家之力,生意場上可不大好過。正因為如此,譚家才迫切地需要與霍川達成共識,得到他的保證,畢竟他家的吊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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