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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並不是為了霍川,而是她認為方才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他們不再是一個月前未婚夫妻的關係,應當懂得避嫌才是。她怎麼會不清楚謝昌的情意,可即便清楚又能如何……
謝昌眼裡的一簇光芒瞬間被碾滅,他低聲道:“是上回顏玉請託我的事,我前幾日聯絡了永安城一位妙手回春、口碑頗豐的郎中,他脾氣古怪,但憑一封書信無法請得動,是以恐怕得親自動身前往永安才行。”
原來他一直記著這事,宋瑜上回想起他,本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畢竟如今兩家毫無關係,他大可不必幫助,沒曾想他如此上心,怎能教人不感激?
宋瑜一喜,期期艾艾道:“交給我,我可以去請他。”
謝昌頷首,確有此意,“不過你對永安城不熟悉,或許不能輕易找對地方。屆時我命一人為你帶路,並取我的信物給你,如此應當可行。”
宋瑜點點頭,真心誠意地道謝:“多謝郎君,有勞你為此費心了。”
謝昌輕笑道,“三娘不必客氣,宋伯父於家中有恩,這是我分內之事。”
他們旁若無人地交談,連霍菁菁都插不上一句話,雙手托腮看他們你來我往地客氣,忍不住往自家兄長方向睇去一眼。果見霍川面色沉沉,頭頂一片陰霾,她輕聲喟嘆搖了搖頭,不是她不肯幫忙,而是阿兄的情路委實坎坷波折啊。
彼時他騙自己接近宋瑜時,曾問過他:“阿兄為何要這麼做,你看上人家姑娘了?”
猶記霍川彼時思量許久,才得出一個結論:“她對我始亂終棄,我不能放過她。”
起初霍菁菁不信,後來看到宋瑜本人更加否定他的話,只當他在說笑。目下逡巡一圈,似乎果真那麼回事,宋瑜從頭到尾都沒看他一眼,與旁人相談甚歡,獨獨將他排斥在外。看來他二兄是真碰上釘子了,霍菁菁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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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是時候陸續離場。
宋瑜與宋琛回府,謝昌順路前去送兩人。霍菁菁便跟著霍川離去,她今晚不再住謝家,暫時在城外別院落腳,明日一早趕回永安城去。
永安廬陽侯府出了大事,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有意逃避。
如今已經逃了整一個月,再過幾日就是大兄下葬的日子,她無論如何都得回去。阿母已經寫書信催促了好幾回,阿母只剩下她一個女兒,府裡還有兩個姨娘生的姐姐。她跟她們親暱不起來,學不來她們的心眼子。唯有跟大兄最親,畢竟兩人一母同胞,從小一塊兒長大。
得知大兄猝然離世的訊息,她有好幾天沒能緩過勁來。正是因為不敢相信,是以才一直沒回永安。她在逃避,以為這樣大兄就仍舊活著,她害怕回去之後看到的只是一棺靈柩,再見不到大兄和煦的笑容。
她的思緒陡然低落,全無方才活潑模樣,“二兄打算何時回去?父親在家中等了你許久。”
霍川在茶樓門口立了少頃,直到宋瑜的車輦遠去,他才任由明朗扶著上車。車內霍菁菁端坐,聽聞這個問題他挑唇譏誚一笑,“我去不去有何關係,那裡何時有過我的位子?”
霍菁菁聽了難過,饒是彼時她還小,仍舊清清楚楚地記得阿母是如何殘忍待他的。後來他母親逝世,竟連個可以葬身的地方都無,當家主母不發話,沒有一人願意趟這渾水。
她才七八歲,拿出自己的攢下來的小錢借給霍川,讓他安葬了母親。
從那之後,霍川才偶爾會跟她說話,此前一直視為無物。
“阿兄不要這麼說。”她往裡面坐了坐,低垂著頭滿懷歉疚,“父親心裡一直認可你的,只是當初我阿母太偏激,他沒得辦法才妥協……我一直想替他們補償你,如今家中這樣……父親心裡定也不好受,他沒了一個兒子,你若是再不理會他……”
霍川毫不留情地打斷:“我從來不是霍家的子嗣。”
當初他走投無路,霍家可從未出手幫過一回,哪個不是作壁上觀,事不關己?唯有一個小姑娘同情他,三五不時便拿偷偷攢下來的錢接濟他。
霍川不止一回告訴她此事與她無關,讓她不必過於自責,然而她卻始終無法釋然。既然是侯夫人所作所為,便與她脫不了干係,那是她的生母,她怎能不管,眼睜睜地看著她造孽。
廬陽侯這幾年身體不濟,再生是沒可能的了,只有將主意打到他身上。
霍川忍不住冷笑,但凡他有一丁點骨氣,都不該再踏入那地方一步。然而如今情況不同,霍川轉念一想,忽而挑唇輕笑,意味深長。
霍菁菁抬眸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