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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被他這舉措弄得心中驚懼,莫名地想抽出手來,可又怕惹他不快。遂騰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點了點他手背,“你在生氣嗎?”
霍川眼珠子動了動,身子索性往車壁上傾倒,懶怠地閉上雙目,反而將宋瑜的手握得更緊一些。
宋瑜因他舉措莫名其妙,壯著膽子又問:“為何生氣?”
音落眼前一黑,她便被摁在了霍川胸口,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掌控住她的腦袋。宋瑜看不到他的表情,許久才聽他道:“我沒生氣。”
宋瑜自當不信,眸子滴溜溜地轉了圈,主動環住他腰身蹭了蹭,“你可以同我說,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她的頭頂碰在霍川下頷,縝發如雲,搔得人□□難耐。霍川禁不住抬手製住她動作,聲音卻含著幾分笑意,“你要如何幫我?”
連他為何煩悶都不清楚,卻敢揚言要幫助他,這姑娘真個天真。霍川的手順著她臉頰滑落,低頭在她臉頰咬了一口,力道很輕,一點兒也不疼。
宋瑜認真一想,確實沒什麼好法子,言語坦誠,“我還沒想好。”
霍川抿了下唇,不再逗她。
*
傍晚經過永安城最近一處小鎮,一行人準備下榻,便尋了個相對乾淨的客棧。
可巧的是他們才要罷房間,夥計領著上樓去,外頭謝家的車輦便停在門口。謝昌同僕從一併入內,抬眸不經意對上她的目光,坦然一笑。啟唇一張一合說了二字,宋瑜怔了怔頷首,連忙收回目光拾步上前。
他說的“幸會”二字,分明極其普通,客氣有禮,可宋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澹衫鋪好床褥,又將桌椅擦拭一遍,見宋瑜立在落地罩下一臉嚴肅,黛眉擰起若有所思,“姑娘是否覺得哪裡不滿?方才便一直憂心忡忡的模樣。”
宋瑜堪堪回神,搖了搖頭,“你同薄羅收拾好便退下吧,路上顛簸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明日才能趕路。”
澹衫頷首應是,“姑娘可應付得過來?”
宋瑜下意識往霍川睇去一眼,只是伺候他洗漱並非難事,“不必擔心。”
正好如了薄羅心意,她方才業已睏乏得不行。將行禮收拾完畢,衣裳疊放整齊放於床頭,她討好地笑道,“姑娘如此善良,定當長命百歲!”
宋瑜被她滑稽的模樣逗笑,心裡積鬱消散了些,“滑頭。”
兩人退出房間,頓時安靜不少。
霍川正在外頭同陳管事談話,此處通往梁州,需要十日路程,不妨順道去請陳琴音口中的老郎中。桃木墜子在宋瑜身上,霍川正欲踅身取來,忽聞前方一陣腳步聲,樓梯年月已久,踩在上頭嘎吱作響。
他們的房間臨近樓梯,不多時幾人便走到跟前,在他跟前停住。
一道溫潤嗓音彬彬有禮,“不知園主也住此處,倒顯得這鎮子有些小了。”
“鎮子不小。”霍川唇角挑起譏誚,手臂扶在欄杆上,話裡有話,“是謝郎君偏愛此處罷了。”
至於究竟偏愛這家客棧,還是偏愛客棧裡的人,不得而知。
謝昌微頓,從容不迫地笑了笑,“或許是。”
說罷道別,擦身而過,房間在走廊盡頭。
*
等了許久霍川才從外頭進來,陳管事將他送到門口便離開。
直欞門緊閉,霍川立在門口未動,宋瑜從內室走出,上前將他引到繡墩旁坐下。正欲開口詢問他是否吃飯,便聽他問:“陳氏交予你的墜子可帶在身上?”
一行人在路上隨意吃了幾口乾糧,宋瑜沒什麼胃口,便想問他意見。
聞言在袖子裡找了找,她記得一直帶在身上,然而卻沒找到。便回屋翻找行囊,在妝奩盒子裡找到,遞到霍川手中好奇道:“你要它做什麼,莫非打算現在去請郎中?”
霍川收起答是,末了再去動作。
宋瑜本以為他著急要,哪想他一點不放在心上。他按捏了兩下眉心,以手支頤,若有所思,“三妹知道謝昌住在此處?”
桌上擺放茶壺,宋瑜倒了一杯放他手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險些被他這句話問得嗆住。她老老實實地點頭,“方才謝郎君進來時,我恰巧看見了。”
原來他的反常是因為此事,宋瑜抿唇翹了翹,雖說不應該,但心裡總歸有幾分高興。她今日總是口渴,不知不覺三兩杯茶水下肚,被霍川按住手腕,“別再喝了,一會當心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