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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停住了,動彈不得。
“羊公子請留步。”不是白日夢,那嗓音沒消失,還靠近、清楚了些。
回頭一看,真是她。藍小玉。
她一身俏生生的淺藍衣裙,急步走了過來。附近是布莊、綢緞行、繡坊等店的聚集地,她手上還提著個小小布包,大概是來置新裝的吧。
奇的是,她身旁沒有嬤嬤或丫頭作陪,而是自己孤身一人,正對著他急步走過來。小臉上表情極慎重,絲毫沒有前兩次見面時那精靈調皮的笑意。
“藍姑娘……怎麼會在這裡?”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轉,理直氣壯地作答:“我是來等你的呀。我問了不少人,才問到你常會經過的路,特別找一天來堵你的,真給我堵到了。”
這姑娘年稚,說起話不大修飾,想到什麼說什麼,但因為長得太漂亮、嗓音又太美,所以不大有人介意。羊大任也不例外,甚至有點受寵若驚,按著心口問:“藍姑娘是特意在這兒等我?”
藍小玉用力點了點頭,“是呀,我前次說話得罪了你,你生氣了吧?為了這回事,我給蘭姨、梅姐罵死了,事情過了幾天,她們就罵了我幾天,我耳朵都快給念得掉下來啦!”
語帶委屈,小嘴兒還略略嘟起,十分惹人憐愛,誰能生她的氣哪?
“我不是氣你,是有些慚愧。小玉姑娘的歌聲如此優美,我有幸欣賞,卻無法細鑑其深意,這是一種褻瀆——”
藍小玉怔怔望著他誠懇的俊臉。
“你說話,老是這麼老氣橫秋又文謅謅的嗎?”她說,忍不住又抿了抿小嘴,又想取笑他似的。
不過她只是把手裡的布包直直遞出去,“喏,這個是給你的賠罪禮,我不懂事冒犯了羊探花,請探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羊大任像中了邪似的接過。布包不大重,似乎是衣料之類的。“這是……什麼東西?”
“你上次挺喜歡的那條桌巾呀。我專程送到這邊來給人洗過、重新染了顏色,現在更漂亮了。”她的明眸又在他臉上繞了繞,“等你不氣了之後,下回……再來黃鶯樓吧,我……我唱更好聽的曲兒給你聽,好嗎?”
那股陌生的、奇異的甜味在胸口蔓延,趕跑了這些天來的鬱悶之氣。羊大任像是給迷住了似的,順著她的語意,點了點頭。
藍小玉這才綻開了笑意,仰著的小臉被夕陽一映,更是美得令人無法逼視。
“說好的,可不許賴皮。”說完,她轉身就跑。稍遠處一名剛踏出布莊的丫頭正駐足等她,兩人吱吱喳喳的一面說著話,一面去遠了。
留下羊大任拎個深藍布包,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良久良久,都像是雕像一般動也不動。
他怕一動了,這白日夢就要醒了——
翌日,藍小玉上梅姐的廂房去練嗓時,臉上的笑意啊,雖然盡力要遮掩,卻是忍也忍不住。
她腳步輕盈地一路走進小廳。這兒是梅姐一個人住的,安安靜靜的廳堂並不用來招呼客人,擺放了許多樂器。臨窗立著一個書架,架上滿滿的全是各式抄譜、曲辭、樂集等等。藍小玉熟門熟路地,徑自去挑了幾首今日要練的曲,在窗前翻閱著,一面還輕輕哼著小調兒。
“心情很好嗎,小玉?”隔著簾幕,她看不見梅姐,梅姐卻看她看得清清楚楚。小玉那張玉雕般的精緻臉蛋上,全是隱約笑意,跟前一陣子老是悶悶的模樣,大異其趣啊!
藍小玉聽見了,轉身,一雙眼眸閃亮得如天上星星。她先咬了咬唇,才說:“當然開心了,來找梅姐,就是最開心的時刻呀。”
“小鬼靈精,少拍馬屁。”梅姐咳了兩聲,沙啞的嗓音裡帶點笑意。
梅姐是個神秘的人物。藍小玉從小就跟著她學唱、學琴,自有印象以來,梅姐的嗓音便如此沙啞粗嗄,有些刮耳朵。丫頭們都傳說,梅姐以前也有著黃鶯般的美妙嗓音,只是遇上了薄倖情郎給傷透了心,哭壞了嗓子,才會成了現在這樣。
在黃鶯樓教唱了這些年來,梅姐從不發脾氣,就算姑娘們躲懶不練唱、不練琴,或是教到蠢笨如牛的庸才,她說話也總是和和氣氣的。
雖說梅姐對誰都一視同仁,但大家都知道,她最疼小玉了。也難怪,小玉可是梅姐的愛徒,兩人像有說不完的話,小玉有什麼心事,都會對梅姐說。
這會兒看藍小玉眼神閃亮,笑意盈盈的模樣,梅姐心裡也有數了。
小姑娘長大啦。也該是時候了,都要滿十六?。
“梅姐,我跟你說喔……”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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