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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鶯樓去鬧笑話了,請小玉姑娘息怒。”
說完,他還彎腰做了個揖,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小玉,快道歉!”
“是呀,小玉,他都要走了!”眾人急了,猛數落起藍小玉來,“你胡鬧也鬧過頭了,快跟羊公子賠不是!”
藍小玉也急了,頓足道:“沒人要你別來,你不用這樣——”
但羊大任已經走遠了。人高腿長,修長的身影一下就消失在林蔭的深處。
“看吧!惹惱了一個探花郎,人家以後可是會飛黃騰達的!”嬤嬤板起臉教訓道:“你老是這個愛胡鬧的脾氣,都是大姑娘了,還這麼幼稚!回頭讓蘭姨好好教訓你一頓,這次不能輕饒你了!”
情況急轉直下,秀美絕倫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彷彿被烏雲籠罩。
這回,真的糟糕,禍闖大了!
第2章(1)
羊大任確實懊惱了好些天。
上京以來他沒有住禮部給監生們安排的房子,而是借住在七王爺府。富麗堂皇的王爺府隨便撥出後房一個套間給他,就已經夠寬闊奢華了。更別說早晚都有人服侍,餐餐豐盛,日子過得前所未有的舒適。
不過羊大任還是覺得侷促。自然不是因為地方窄小的關係,而是,那種寄人籬下——即使是如此華麗的“籬”——感受十分深刻。加上受託照顧他的七王爺人並不好相處,非常挑剔,管得又多——
“幹什麼愁眉苦臉的?”果然,早上去請安時,七王爺就皺緊虎眉,滿臉不同意地瞪著羊大任,“看你這個窩囊樣,要怎麼去當官?人說像不像,三分樣,你從頭到腳這個寒酸氣,當得了什麼官?”
“是。”羊大任也只是溫文回答。
“是什麼是?這般溫吞,跟你那小家子氣的姐姐一模一樣。”七王爺對侄子雁永湛娶了平凡民女羊潔一事,至今仍無法釋懷,老是在羊大任面前數落個不休。
換了是旁人,早就翻臉發怒了,但羊大任脾性還真像他姐姐,十分溫和柔順,總是垂手在一旁肅立,乖乖聽訓,從不頂撞。
他越溫順,七王爺就看他越不順眼。看得心煩死了,手揮了揮,“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快多讀點書,到刑部多請教請教,要是明年吏部關試又沒考過的話,連個芝麻綠豆官都當不上,那才真是一路丟臉丟到金陵去了!”
“知道了,我會認真研讀的。”
“真是,無名位的布衣家庭出身,要當官,可沒那麼容易——”
七王爺還在嘀咕,羊大任已經乖乖的依言退出了堂皇的花廳。
他雖是進士,卻也得透過吏部的考試,才能分發出去當官;今年的春關沒考過,得繼續加強實際判例跟制度方面的相關知識,明年才有希望。他也是為了這個才留在京裡,方便到刑部、官學、國子監等地進修。
話雖如此,要在京城專心讀書可真難,到處都是好玩好看的新鮮事物,太容易讓人分心了。
羊大任常是一早就出門到刑部的書閣去研讀判例,讀到下午,總會出來,沿著熱鬧的大街逛逛。逛累了,就到相熟的茶館去喝杯茶、休息一下。
茶館也常有說書、賣唱的人,以前他也挺愛聽的,不過最近這陣子他倒是不大聽得進去,坐立不安,總是沒聽完就走了。
一來是以前不覺,現在老會想起另一個天籟般的美音,尋常絲竹就入不了耳了。二來,則是容易聯想到自己的無知給人在背後取笑,總是讓他心底不舒坦,耳根子又會辣辣的癢起來——
“羊公子要走了嗎?不多坐一會兒?”茶館老闆拎著汗巾擦汗,見他喝了茶就要走,詫異地走過來詢問。
“是,明日再來。”
下了茶館前的臺階,信步走過石板街道,清風過處,他的長衫下襬、腰帶都翩翩飛揚。人雖年輕,卻隱有大將之風,修長斯文,面容清俊,看慣了他經過的街坊鄰居、店面老闆們都出聲招呼,他也一一微笑應答,毫無傲慢架子。
“氣質真好……”
“是呀,又一點也不紈褲,真難得!”
“長得又斯文,真是美男子……”
他身後這些嘀咕談論,羊大任自然沒聽見。他有些出神地漫步著,也沒注意自己走到了哪裡,直到有人叫他。
“嗯……羊、羊公子!”喚聲細細,不注意聽就會忽略,但還是鑽進了羊大任耳中,還讓他心頭猛然一跳——
這嗓子,他做夢也忘不掉的,可是他現在發起白日夢了?
如同被雷打中,他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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