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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頭,怒目而視。
十八娘搖了搖頭,看似有些憂心。又拂了拂袖子,徑直踏進門去。戲已經唱得夠多了,她可沒有心情讓周圍的人看猴戲。
她可以想見,不出一日,今晨發生的事情便會傳遍長安城。
她沈十八可是世家女的典範,錯的怎麼會是她?
沈庭看著這麼一出,也歇了行禮的心思,快步跟上沈十八,進府去了。
剩下武氏,只覺得整個五臟六腑都火燒得疼。多少年了,在這長安城裡,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以為又來了一個沈琴,萬萬沒想到,竟然來了個魯氏,和她當年一樣,鋒銳得像一把利劍。可是下場又如何,剛過易折,如今也不過是一黃土。
“回去罷,讓人通知大人,說十八娘已經歸來了。”
說罷也跟著回府了,剩下的奴僕們面面相覷,這沈府的天,怕是要變了。不知道今夜的風會往哪邊吹。
沈庭走到十八娘身旁,擔憂的問道:“不是說讓你不要對上武氏嗎?十八娘怎地如此……如此無禮?父親回來怕是要生氣了。”
十八娘停住腳步,看著沈庭的眼睛,正色說道:“洗腳賤婢,安敢喚我為兒?世家之中,絕無妾室扶正之事,她再貴,也不過是妾室爾。阿兄且把腰板挺直了。”
她沈十八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妾室能翻了天的!沈澤能做到吏部尚書,絕不是昏庸之輩。
她不相信,沈澤為了武氏不續娶,是因為鍾情。若是他真有那麼專情,那阿孃又怎會生下他們兄妹四人,甚至最後一個她,幾乎和沈玉,是差不多的年紀。
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武歸身上一定有什麼,讓沈澤極其看重。
不背信棄義,往往只是利不夠罷了。
沈庭被她的話震驚得無以復加。在這長安城裡,沒有誰會質疑武夫人的身份,她就是當家夫人。甚至連他和沈琴,都喚了她十年母親。
現在沈十八告訴他,他錯了,那個他不敢得罪的人,不過是個玩意兒。在他心中,沈十八的形象陡然高大起來。他突然覺得,琴孃的婚事,也不用擔心了,雖然十八沒有開口,但是她一定可以解決的。
“帶我去琴孃的住處。”武氏都要避其鋒芒,引路的女婢自然不敢玩什麼花樣,徑直的帶著十八一行去了沈琴的聽蘭院,仔細一看,她的手還有些微微的發抖。
聽蘭院在沈府的西北角,是一個極大的院子,離主院也不算遠,這個武氏果然是有幾分手段的。
只見那屋簷的一角掛著幾個銅鈴,風一吹便發出叮鈴鈴的響聲,甚是悅耳。院子裡滿是蘭花,散發出陣陣幽香。不虧聽蘭院之稱。
雖是滿地蘭花,名品卻甚少。
有幾個丫頭婆子正坐在一角,玩著葉子牌,屋子裡傳來女子陣陣咳嗽聲。
沈十八怒從中來,這一大清早的,不伺候小娘,竟窩在這裡玩耍。不愧是賤人當家,也太沒有規矩了。
“西屏,替我把這幾個刁奴捆了。”西屏身手極佳,制服幾個普通人,簡直太簡單不過了。
只見一個管事婆子從房內衝出來,怒道:“你是什麼人,來我們聽蘭院裡撒野。我們夫人最是仁善,奴婢也是人,人人平等,她們犯了什麼錯,你要將她們抓起來。”
這個話倒是新鮮,她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家奴竟然與主家平等了。若是在范陽,這個婆子早就被杖斃了。
她如今擔心沈琴,也懶得理會,沒得失了身份。
“可是阿兄帶著十八娘來了,咳咳……”一道女聲便隨著咳嗽聲響起,她的聲音軟糯,不像是北方人,倒像是吳地軟語。
聽聲音,便知道,這是一個嬌弱美人。
這定是她的阿姐沈琴。
“阿姐,十八來看你了。”
屋內女子一聽,掀起珠簾,便走出門來。
第七章 當頭棒喝
只見她面色蒼白,腳步虛浮,明明一副病弱之像,卻衣著華美異常,大紅色的襦裙上用金線繡滿了豔麗的牡丹,頭上插著三支明晃晃的金步搖,她身形不穩,步搖一動一動的晃得厲害。
“十八娘,也不是什麼大錯,放了他們罷。”這個女子,便是她的嫡姐沈琴。
沈十八娘看著她,不由得悲從中來,恨不得立馬提劍斬了武氏賤婢。沈琴好好的一個世家貴女,被她養成什麼樣子了。
“阿姐身體不適,快進屋裡歇著罷,幾個刁奴,別費了心神。”她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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