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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事。
我忍不住看向陸平。我在心裡拼命對他哀泣,乞求他救我。
看向他時我立刻明白了我為什麼這麼做,明白了我心裡暗湧的源頭。我是選給他看的。我選任軍,把他拉到我身邊,將他虛設為我的整體。我拿我們這個虛假的整體對抗他和小芸那個整體。我全是做給他看的。報復的快 感,哪怕它像針尖一樣細和針尖晃動一樣短暫,我也要拿它試一試,度過我那一刻的痛苦。
選手機是我當時當刻的度過和報復,而真結婚,一個長久無期的不幸的婚嫁,是我隱約決定的一個長久無期的度過和報復。
“許叔您要真想早寬心,我們就依您,早點把婚事辦了。”我聽見自己笑著對許叔說。我聽見自己說的足夠大聲讓陸平聽清楚。
“那自是好!叔叔已經等不及看你穿新娘裝的樣子了。唉,小丫頭要當新娘嘍。”
我專心聽著陸平那邊,任許叔溺愛不捨地揉我的頭。
小芸在那邊動了一下。她撲到我懷裡,攬住我脖子:“嗚,思雅我太高興了!我們一起辦婚禮!還有,謝謝你的手機,我真喜歡它,比喜歡自己還喜歡它。”
她有點哽咽,在我肩膀上百轉千回地低聲嘆息。我知道她要傾吐她所有的祝福和感激。一股熱流衝到眼裡,感動和劇烈的酸楚糾在一起撕打,攪得那股熱流在眼眶裡瘋轉——她也是代表陸平那邊祝福和感激我的吧。 。 想看書來
第八章 生日 (5)
每個人都下樓去放煙火了。過去不像現在,只有五環以外才可以放煙火;過去人們只要高興,隨時隨地都可以悄悄地放煙火。從廚房可以看見窗外屋後空地上的他們,煙火在他們歡呼中躥上空,煙火和他們都比我歡騰。
“思雅。”我聽到有人在低低地叫我,低的像夢。回過頭,是陸平。
他在現實和夢之間朝我走來,伸出他微背在身後的手,一盒姜思序堂的國畫顏料。
“不知道買什麼,瞎買。”他說。
“我不用這麼好的。”我說。
“這個也不好,一般。”他說。
我接過來,捏在手裡,是紙盒的硬。手還要驗證一次,再捏,手指間還是木木的硬,捏不出可以判斷是現實還是夢的空隙。
我陷入現實和夢裡。沉默硬硬的如一根鋼柱從腦心直下穿身而過,穿成一根硬硬的不知所措,固定住了我。我想就此被串著,我不敢動,怕一動就有疼痛或危險。
他站到我後面。我們都一副朝窗外看的樣子,看下面放煙火的他們。但我的背在看他,看著危險逼近——我和他每次靜默相待時的那種危險,這一次更濃烈。它彌散在我全身,使我的脊背發緊,心也懸起。一種稍觸即發的危險。
我提著心,不敢動,怕一動就觸發那危險。我又恐懼它,想結束它,又貪婪地想維持它,享受它,因為它裡面有我最渴盼的甘泉——山澗最深處沽沽而出的甘泉,將渴死之人最渴盼最解渴的甘泉。
他從後面抱住我。我一陣顫抖。心潮澎湃和黯然失落合夥扼住了我:危險終於結束,卻又太早地結束。
“怎麼,是來檢視我是否還活著嗎?”我聽見自己聲音顫抖。
委屈充塞了我滿腔滿腹。遠近的裡外的四面八方的委屈洶湧撲來,帶著哭腔,飲泣著,指揮我的胳膊一揮動,我試圖掙脫他。
“你活的那麼好,現在突發善心來檢視要死的人了嗎?”
他不鬆手。
“還是結婚前高興得無聊,想來找我最後取樂?”
他抱得更緊。
“你歡天喜地結你的婚吧,過你幸福的生活。你走你的陽關道,而我的死活。。。。。。”
我一支支對他射箭。
熱淚像水滋出來。委屈換了一種最軟弱的面目。第一聲嗚咽開啟了我宣洩的出口,我哭得如此心肝俱裂和如此舒服。
我任由他將我扳轉過身。淚眼之外他狹長俊逸的眼神依然能穿過我披掛的眼淚,像我射出的箭折回,反刺到我心裡,刺出了血。凝望他越久,想而不得的痛越刺痛我。
我湊近,親啄他的臉。他也湊過來,低頭,捉住我的嘴唇。
一切都得了償。巨大的終於跑到終點般的如願以償。所有的歡樂和痛苦都得到了名分。所有的委屈、失足和敗壞都成了有理有據,有名可循,都不是我的一廂情願和自找苦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兩廂情願,都得到了正名。
生活餵了我滿滿一大勺,一大勺甘霖,我想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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