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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甚至開始痛恨起自己的懦怯與優柔寡斷。
“我說過,我不怕死,那也就是靈魂的升騰吧。”
“靈魂?”
“靈魂升騰了,我也就解脫了。”
在廣春的眼裡,靈魂只是一個神秘而奇麗的字眼,以往總是離得遠遠地看著它,不把它當成一種客觀存在。現在聽風枚這樣說,他覺得該確實地想一想它了。靈魂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它從何而來,又去往何方?
“長劫輪迴,人生大夢。到了下輩子,我也就不記得你了。”
“靈魂為何隱瞞前世?”
“罪孽深重呀,今世為人,只說明前世積了一些德而已。來生靈魂飄往何方,我們又如何知道呢?”
“靈魂無影無形,看不見摸不著,俗話說:靈魂像風……”
廣春給風枚續了杯水。
“看你桌上佛經這麼多,我給你抄副字吧。”
“好。”
紙墨是現成的,廣春抄了段《心經》: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風枚看了字,甚喜:
“你的字是越發好了。沒有悟佛的心,這樣的字是寫不出來的……”
“所謂《心經》,實指望你能見字寬心的。”
風枚笑道:“我如今也是想開了的。”
她俯在廣春的膝上,好像睡過去似的。
廣春摟住風枚的肩膀,她的脊背在微微地顫抖,她太柔弱了。
“風枚……”
“廣春,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我不想你再為難了。”
假如她沒有這份柔情,廣春彷彿都無法正視她。
“再待會兒,都這樣了,還有什麼為難?”
風枚頓覺眼前一片模糊。
“那就請再給我拉一曲吧,好久沒聽你拉琴了。”
發毛的胡琴就掛在牆上,廣春輕輕摘下來。
廣春拉了段《賣馬》,邊拉邊唱。
風枚聽他唱得字字珠璣,音調悲憤淒涼,使人心中生出無限同情之心。等聽他唱到“無奈何只得來賣它”這一句時,聲音激昂,語含無奈,風枚情不自禁哭出聲來。
“我困了,你還是回去吧……”
廣春收了胡琴,撫著她的後背:“這又何苦呢?”
“……”
走出文化局宿舍樓,廣春腦海裡還映著風枚倚在床邊那無依無靠的不安姿態。
倆人的事是時間予以解決的,就讓時間予以磨滅吧。
冬日的陽光掠過樹梢,刺痛了疲憊的眼睛,廣春緊緊地閉上了雙眼。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二十二回 魂歸極樂
時至大寒。
書上說大寒是天氣冷到極點,到了天寒地凍的時期,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
晚上,風枚感到有些不適。不一會兒,胸就劇烈地疼痛起來。後來,她癱倒在床上,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廣春從風枚家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就接到了發毛的電話。
“金老師嗎?我媽媽剛才……”
話說到這兒發毛哽咽了一下,隨後很清楚地說:“辭世了。”
“啊?你媽媽怎麼了?”
“過世了。是器官衰竭致死的。”
“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是,她最近太虛弱了。不過昨天您能來,對媽媽來說是最大的安慰,我想她是帶著欣慰走的……”
廣春沉默不語,發毛的話像隔著九重天傳過來的,遙遠,空曠。
“誰來的電話呀?”淑顰問道。
“是柳康。”
“柳康?”
“他媽媽剛剛過世了。”
“是嗎?可憐見的。”
“他媽媽就是柳風枚。”
“……”
淑顰一時間愣在那,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風枚臨終的時候,就只有發毛守在身邊。風枚久病在床,她是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引起器官衰竭而死的。上週複查時,醫生就曾對發毛說:
“她的體質虛弱得像個發育不全的孩子,連腿肚子幾乎都沒有肉了。恐怕連運動自己身體的力氣都沒有哩……”
然而就在風枚去世前的上午,她的精神一直很好。
發毛練功回來的時候,風枚正在臨廣春抄的段《心經》: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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