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臉,旬旬很難不回想起那個腳步穩健,舉止儒雅的他,不知那時的曾教授是否想過有朝一日人事不省,自己的身體會淪為身邊至親之間的一場博弈。
下午,有院裡的學生前來探望曾教授,旬旬正忙著招呼他們,手機響起,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接起,那端傳來介於陌生與熟悉之間的嗓音,竟然是池澄。
“我就知道像你這樣的人不敢錯過任何一個電話。”他的話裡帶著笑意,連寒暄都省了,熟絡得不可思議。
旬旬問:“你哪來我的電話號碼?”
“你不給我,難道我就不會打聽?”
“向誰打聽?”
“你婆婆呀。”池澄說得理所當然,“我說有事想請教請教你,她二話不說就把電話給了我。”
旬旬幾乎要暈過去,只有他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
“我能不能請教一下你究竟有什麼事要請教我?”
“沒什麼,就想問問昨天你回家的時候比較晚,謝憑寧沒有為難你吧。”
他說得貌似誠懇。旬旬走出病房,按捺著說:“別裝得好像你不知道他昨晚沒回來,如果我沒猜錯,邵佳荃昨晚也未必在你身邊吧。”
池澄又笑,“你還是裝糊塗的時候比較可愛。不過我起初真的不知道佳荃昨晚回來沒有……拜你細心周到的好老公之賜,他給我們每人定了一間房。這樣也挺好,總不能辜負了他一番美意,我想他也知道佳荃晚上睡熟了就喜歡貼在人耳邊打呼嚕。”
旬旬沉默,一陣尷尬。
“你對我說這些幹什麼?”
“只是聊天。我覺得我們有共同的遭遇,更容易有共同話題。”他半是戲謔地說道。“佳荃早上回來了,她告訴我昨晚到醫院把傷口處理完畢已經太晚,正好醫院距離你公婆家不遠,謝憑寧就讓她在你公婆家安頓了一夜。這方面佳荃和你不一樣,她是個直性子,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說個謊都那麼蹩腳,還刻意在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早餐,以往她可沒有那麼貼心。”
“那你怎麼回應?”
池澄說:“我當然是有點不高興,畢竟我的未婚妻一夜未歸。她感到愧疚,我豈不是更有福利,何樂而不為?”
“無聊。”旬旬悶聲道。
“你也可以享受這一福利,當然,前提是謝憑寧得配合。”池澄那邊的背景聲似乎有車裡的輕音樂,這使得他的語調感覺更加悠哉。“我昨晚的建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他們做得越來越出格,未嘗不是件好事,任他們去,收網的時候也更痛快些。
以你裝糊塗的本領,這個應該不會太困難。”
旬旬不會告訴他,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整夜,她只說結論。
“我很懷疑。如果你真愛過一個人,即使再不堪,也不會把她擺在一個獵物的位置上,如此精心算計。”
池澄輕鬆地反駁她,“錯!這恰恰證明你沒有愛過。事實上,只有付出過感情的人才知道,往往因為你太在乎一個人,才更想把她加諸與你身上的不堪加倍返還給她。大家都那麼忙,誰會把心思用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不聞不問才淡漠無情的表現。”
旬旬懶得去駁斥他的謬論。“我現在沒有心思想這些!”
“聽你的語氣心情好像很糟,你可以把我當做垃圾桶。”他慷慨地說道。
旬旬可不敢隨意使用這個垃圾桶,她怕有一天這個垃圾桶不高興了,會把她吐出來的東西全部重新塞回她嘴裡。本想結束通話,忽的想起池澄貌似提起過他是學藥劑的,猶豫了一會,向他問起了針對曾教授病情的那款特效藥。
果不其然,池澄在回答問題之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來了個刨根問底,旬旬只得把曾教授的病情和擺在面前的選擇簡要地向他敘述了一番。
池澄也思忖了片刻,才答道:“我知道你說的那個藥。從藥理學上說,你繼父的主治醫師已經闡述得相當清楚。對藥物的耐受性確實因人而異,誰也不敢妄下定論。但是從一個朋友的角度,我只問你,假如你反對,令堂就會放棄這個治療方案?”
旬旬也無暇顧及自己多了一個“朋友”,她必須承認對方一語道破了問題的關鍵。
“我想不會。”她老老實實地說道。
“那其實剩下的就是行動上是否支援的問題。說得更直白一些,也就是錢的問題。據我所知,那個藥可不便宜,而且不在公費醫療和保險之列。”他見旬旬不語,隨之暗示道:“如果你有困難……”
旬旬當然拒絕,她怎麼可能要他的錢,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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