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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子都能看穿,你怎麼還不明白?”
旬旬繼續追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第一次在你面前提起我是什麼時候?”
她很快後悔自己情急之下過於直接,果然,周瑞生遲疑了一會,明顯警醒起來,接下來的回答便謹慎得多。
“這個……看我這記性,越老越不中用了。他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有感覺,我想,就輪不到這我旁人胡說八道了。哎喲,我想起來我還有點兒事,就先走了,你真不打算回家看看?”
旬旬緘默,看周瑞生轉身。
“你不要騙她!”她對著周瑞生的背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見周瑞生停下腳步,又艱難地低聲補充道:“她這輩子不容易……對她好一點。”
周瑞生彎彎腰當做回應。“這個是自然。”
他走後,原處又只留下旬旬一個人,她愣愣地伸出手,貼在大廈的落地玻璃上,三十三層的高度,整個城市和染色的半邊天空都彷彿被籠罩在手心,她搜腸刮肚地想,可是越想就越迷茫。
池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為什麼而來。旬旬彷彿置身於一片濃霧之中。在她看來,霧比黑夜更可怕,黑夜尚有光可以穿透,而迷霧只能等待它消弭。偏偏前路若隱若現,你不敢輕易邁出一步,因為不知前方是勝境還是斷崖。
旬旬不是一個輕易付出信任的人,也不輕易做決定。若她肯賭一把,那也必是手上有了勝算。曾經這勝算就來自於池澄的真心,他什麼都不靠譜,但至少他愛她,這是她徘徊良久得出的唯一定論。就在她決心壓下手中籌碼,賭這點真心能換半生安寧之際,卻驚覺這迷霧中的城如此詭橘。
莫非什麼都是假的?
指著她鼻子說“留下來和你吵架那個才是最愛的人”是假的?
吵架後紅了眼角是假的?
睜開眼看到她時誠惶誠恐的喜悅是假的?
那雙睡夢中都不肯鬆開的手和孩子氣的依戀也是假的?
那什麼才是真的?
如果所有值得記取,所有觸動心扉的都是來自於虛幻,唯有慘淡荒涼才是真的,那一輩子活在真實中的人該有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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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他描述的黃昏
回到池澄的住處,旬旬隨便給自己泡了碗麵。他在的時候總感覺鬧得慌,恨不能躲著他耳根清淨些,現在不見他人影,這屋子的陌生氛圍才一下子凸顯出來。老貓適應環境能力還不錯,半天找不見,原來靠著池澄床上的枕頭在舔毛,雖然池澄老奚落它,但也不妨礙它逐漸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在這點上貓比人強,它永遠不會對任何的人過分在意和依賴,只要有足夠的糧食和清水,沒了誰都能過得很自在。
閒著無事,靜坐時心裡發慌的旬旬決定動手收拾屋子,她拒絕承認自己有從這屋子裡找到蛛絲馬跡的念頭,然而當她忙了一輪,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為自己解惑的私人物品,禁不住失望。
她掃去了角落裡的蛛絲,可心裡的困惑卻慢慢地結成了一張個更大的網。
快到十點,池澄還沒有回來。旬旬打算去睡了,卻意外又接到曾毓的來電,說自己在某某KTV,讓她趕緊帶著錢來江湖救急。
旬旬本想問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無奈電話那端明顯可以聽出曾毓喝高了,吐字含糊不清,只會催她快來。
曾毓今晚難道不是去赴她的“浪漫之約”了嗎?旬旬搞不清狀況,但事關緊急,怕她出事也不敢耽擱,忙忙出了門。幸而曾毓報給她的那個地點並不生僻,旬旬只是對計程車司機一說,對方已知要去什麼地方。
找到曾毓的時候,她正靠在沙發上不醒人事,旁邊站著個一臉無奈的侍應生,旬旬一問之下才知道曾毓和幾個朋友來唱歌,買單的時候大家都走了,只剩她一個人爛醉如泥地被扣了下來。
旬旬坐過去搖了搖曾毓,她剛勉力睜開眼睛就做出欲嘔的表情,旬旬連忙攙著她去洗手間。大吐特吐過後,她用冷水洗了把臉,看起來似乎好了些,至少能認出扶著她的人是誰,但依然腳步不穩,神智恍惚。
坐回沙發,曾毓軟倒在那裡有氣無力地回答旬旬的問題,大致上和侍應生說的差不多。她和新男朋友下班後一道共進晚餐,飯後,對方提出叫上兩人的朋友一塊去K歌,於是一行人到了這裡,喝夠唱夠,友人們各自散去,只剩下他們兩人。曾毓結賬時被告訴系統故障刷不了卡,可她錢包裡的現金又不夠,幸而拼著最後一絲清醒,還知道在侍應生的提醒下給朋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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