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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瑞士幹什麼?歐洲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給你介紹一個旅遊團,三萬塊錢玩七個國家,怎麼樣?”唐玉蓮在電話裡勸我。
“去看一位朋友。”
“就住兩天一夜?太短了吧?來回機票都去掉七千塊呢!”
“工作緊張,不能多呆,回來還有幾個翻譯要due。”
“行,記得到銀行去換點瑞士法朗,不要歐元。有些店子不收歐元的。要我順便幫你訂旅店嗎?”
“麻煩你給我幾個地址吧,要便宜的,靠近機場。如果我找不到別的住處,就住旅店。”
出國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大事,但出國兩天,對我而言不過是去了一趟九寨溝。我簡單地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坐上了北京去蘇黎士的飛機。週三下午五點半出發,蘇黎士時間早上六點十分到。臨行前,我給René的MSN發去了一條簡訊,告訴他我的起飛時間和航班號,如果方便的話,麻煩他到機場接我一下。雖然這段時間霽川和René都在迴避我。可是每次我發簡訊,René都會回覆,儘管可能回答得很短。如果René沒收到簡訊,也不要緊,我就把這趟當成是自助旅行。
其實我根本不指望能見到瀝川,只想看一眼瀝川生活的城市,我就滿足了。
黎明時分,飛機越過清晨的薄霧和一道道森林、山丘,準時到達蘇黎士機場。我沒有大件行李,只有一個隨身帶著的小號旅行箱。便跟著大隊人馬坐著快捷電車從第二航站駛到第一航站出關。
機場裡沒有太多旅客,顯得很空曠。方形的坐椅、冰涼的大理石地板、黑色的現代雕塑都給人一種疏離的味道。高高的鋼架天頂,充滿末來感的灰色主調讓人好像走進了太空世界。所幸上下電梯時能看見巨大的紅色牆壁、酒吧裡點著溫暖的澄光,還有幾道種著綠藤的玻璃幕牆,讓我感覺又回到了東方。
關檢非常順利,出站口裡站滿了接機的人。不少人高高地舉著牌子。
我沒有看見René。
在出站口等了三個多小時,仍然沒見René影子。我開始責備自己太魯莽。以為給René發了簡訊,就一定會收到。René有可能很忙、也有可能忘記開啟MSN。何況他還是夜貓子,白天會睡到中午才起來。
中午很快就到了,我飢腸轆轆,跑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吧買了一個三明治。不敢在小吧裡吃,怕René來接我找不到人,仍舊等在出站口。
我一直等到下午一點,終於,坐不住了。跑到電話亭給瀝川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古藤塔克。”優美低沉的男聲。
有點不尋常哦,不是護士,居然是瀝川直接接電話。
“瀝川!”
“小秋?”尾音高高上揚,很吃驚的語氣。
“嗯,是我。我有點事想找René,你有他的手機號嗎?”
“有,”他說,“René和霽川在義大利,你找他有急事?”
我傻掉了:“René……在義大利?我……沒什麼急事,……是翻譯上的事兒。”
“他昨天剛走,”他頓了頓,說,“如果是翻譯上的事,你找我也一樣。”
“跟你沒關係,再見,下次聊。”我準備掛掉電話。
“等等!”那邊傳來一聲大喝。
“啥事?”
“小秋,你在哪裡?”他陰森森地問。
“還能在哪裡?北京唄,CGP辦公室。”
“為什麼電話ID上寫著蘇黎士機場?”
完了,穿邦了!嗚!我矢口否認:“不可能,我明明在北京。你的電話機有問題,我掛——”
“謝小秋,不許掛!”瀝川在那頭不耐煩地打斷我,粗著嗓門問:“你是不是在蘇黎士機場?”
“……嗯。我是來觀光的,明天就走。”我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幾度,“我,我不是來找你的。”
“你身上有筆嗎?”他說,語氣忽然變得出奇地冷靜。
“有……”
“記下來:XXXXXXXXX,這是我的手機號。”接著,他又報了一串德文,把字母一個一個地拼給我,“這是我的門牌號。有一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口右邊花盆的墊子裡。萬一我沒有找到你,你透過手機來找我,或者直接去我家,記住了嗎?”
“瀝川……你別來找我啦。我——”
“我問你,剛才我說的話,你記下了沒有?”
“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