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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問你一件事。你在佳華·宏景有投資?
——聽說,你們要撤股?
——沒有的事兒?好吧。如果真是這樣,你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在那裡有兩個人,需要安排去處。
——誰?陳盛林?不認識。你的總代理不是姓孟嗎?
——換了?你愛換誰是誰。我都不認識。你讓他跟我聯絡好了。
——體育館的設計圖上個星期就交了,Jim沒告訴你?要得這麼急,害我吐血給你畫。這個月別再給我找事兒了。
——謝什麼。替我問候爺爺奶奶。
收線。他看著我,我抿嘴笑:“你們哥倆感情挺好的。”
“你和你弟不是也一樣?”
“你哥大你幾歲?”
“兩歲。”
“我在想,你哥長得什麼樣?會不會和你一模一樣?”
“唔,我們很相似,此外,他還比我多一條腿。更加英俊。”
“結婚了嗎?”
“他是Gay。我爸還不知道,知道了肯定氣死過去。”
“你們外國人反正開放。”
“剛在你姨媽家吃完餃子,現在你說我是外國人。”他怒了。
“好吧,哥哥,你是雲南人。”我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
車子緩緩向前開,我問:“咱們現在去哪裡?”
“一下午都過去了。按原定計劃,去金馬坊,先到駝峰酒吧喝酒,然後去LDW。”
“受不了你。麻煩你說老滇味,好不好?”
“就是LDW。人家廣告上這麼說,LDW,滋味飲食。”
說完這話,他忽然用力地抱住了我。
“怎麼啦?”
“對不起,”他輕輕地在我耳邊說,“如果我不那麼殘廢,你也不會為我受那麼多委屈。”
停了停,他又說:“我不喜歡你爸爸。他怎麼罵我無所謂,但他不可以打你。——別告訴我你的臉不是他打的。”
18
聽完這話,我的臉火辣辣的,好像又捱了我爸一掌。我暗暗祈禱,瀝川和我爸,最好終身不見。
下車時我不忘在自己的脖子上掛上一個尼康相機。這是瀝川拍風景用的。他經常拍照,但從來不拍自己。可我今天,謊稱要替他拍金馬坊的牌樓,其實心中暗暗打算,要留下一張我與瀝川的合影。
我們先去駝峰酒吧喝酒,裡面燈紅酒綠,瀝川要了啤酒,卻不許我喝。說我未滿二十歲,只能喝果汁。我選了菠蘿汁,他又說菠蘿汁太甜,不健康。橙汁最好。等我們喝完出來,天已經黑了。回到了牌樓,我抓了一個行人,讓他給我們拍合影。
“他又不會拍,”瀝川小聲說,“不如我來拍,保證質量。”
“你已經給我拍了很多了,我現在要合影。”我強調,“合影。”
“能不能就拍你和這個樓的合影?”他皺眉,“我不喜歡拍照。”
“不行。就要我們的合影。我們——你和我——在一起。”我陰著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好吧。”他無奈地點頭。
那行人擺出專業姿勢,要我們彼此靠得近些,然後,卡卡卡地閃光,一連拍了五六張。
我說:“勞駕,大哥,拍張遠點兒的,我要這個牌樓的全部。”
他拿著相機往後退,退著退著,忽然轉身就跑。
我知道瀝川用的是專業相機,價格不菲。想是那人見財起心,又見瀝川不良於行,便趁機下手。
“站住!”我大叫一聲,拔腿就追。
那人在人群間穿梭,很快走入一個窄巷。看來他也不是很熟悉這個路段,每過一個路口都猶豫一下,要不要轉彎。我一路追過去,過了窄巷,進入一條安靜的街道,那人影始終在我前面百步左右。我覺得我大約跑了有兩站路,那人數次回頭,以為已經甩下了我,但我如影隨行地跟著他,而且,越來越近。他轉身又進入一道衚衕。那衚衕不斷地有出口通向馬路,漸漸地,衚衕好像越走越死,又突然間,出現一條岔路。他猶豫了一下,可能在想要不要換條道。就在這一猶豫中,我已經追上了他。他站住,手裡拿著相機,說:“你別過來,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信不信我能擰斷你的脖子。”
我說,“怎麼只有我一個人,你身後就有兩個警察。”
他的身後是有行人,兩個男人,且有很大的腳步聲,我大叫一聲:“抓小偷啊!”那兩個男人便向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