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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直衝要害,足以斃命。
雖然,她也譴責過自己的自私,她太清楚自己是在貪婪地霸佔著連海平的關心與愛,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他。
如果愛,為什麼沒有那種蕩氣迴腸的掛念?如果不愛,又為什麼離不開、舍不掉?
這些問題纏繞著她,連她自己都得不出答案。
漆黑的夜裡,她終於忍不住深深嘆息。
15…2
然而好在,還有英語四級可以轉移餘樂樂的注意力。
對於英語這個東西,現如今她是徹底失去信心和希望了:虛擬語氣、狀語從句,那些特定的用法,她似乎永遠也記不住。偏偏英語四級中涉及太多語法題,看著每個選項都很有道理,可就是弄不明白該選哪個。她坐在自習室裡,快要把筆頭都咬爛了,還是一腦門霧氣。
漸漸,也覺得絕望。
可是,最絕望的事情或許不在於一些東西永遠得不到,而在於你明知道永遠得不到,還是要豁出命去拼、去搶,去顛覆一個你自己都覺得永遠不可能顛覆的神話。那種明知道會失敗卻還是要咬緊牙關往前衝的決絕,比絕望還可怕。
這種決絕,說好聽點可以叫做奮不顧身,捨生取義,大義凜然,同歸於盡。
說不好聽點,就是找死。
餘樂樂每到被英語單詞糊滿了腦袋開始覺得自己找不著北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果然是在找死。
臨近期末的時候,餘樂樂幾乎把自習室當成自己家,每天和一群複習考研的人搶座位,勤勉得很。可是每當看到別人手裡抱著的是大本大本的考研輔導書,再看看自己手裡還是四級複習題,就會覺得很汗顏,好像自己搶佔了別人的複習空間一樣。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下意識地把手裡的四級輔導書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最後索性包上書皮,哪怕是自欺欺人呢,也好過自己每天的內疚與尷尬。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餘樂樂剛好從複習題裡抬起頭來準備休息,這才發現忘記在進教室前把手機設為振動。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看前後左右埋頭複習的同學,快步走出自習室,一邊按下接聽鍵:“你好。”
“樂樂,於天被車撞了,我們在醫院。”媽媽的聲音顫抖著傳過來,有那麼一小會兒餘樂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被車撞了?於天?
然而下一秒,她的臉色迅速變白,幾乎來不及回教室收拾書包,轉身就往教學樓外跑。跑到走廊口的時候猛地撞到一個人身上,連“對不起”都來不及說,繼續跑。
被撞了個大趔趄的人表情很憤怒,卻在抬頭看見她的剎那愣住了。
是連海平。
他驚訝地看著餘樂樂奔跑的身影還有那張蒼白的臉,一陣恐懼漫上他的心臟。
他來不及多想,轉身追出去。
冬天的陽光下,快速奔跑的兩個影子淺淺淡淡的,被寒氣凍成若有若無的一縷。
通往急診室的路那麼長。
餘樂樂一步都不敢停地跑,就好像跑在那年去見父親最後一面的路上。
她永遠記得:那年,當她終於隨姑姑跑到急診室時,門大敞著,父親悄無聲息躺在那裡,身上全都是血。幾個護士正在撤氧氣瓶,而媽媽,她抓住那塊白布不讓人往爸爸臉上覆。
那天外面的陽光刺眼,照耀在爸爸臉上卻是慘白慘白的,毫無生氣。
那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冷、最冷的陽光。
沒有絲毫熱量,只有深深的絕望,在淺白色陽光的照耀下,迅速膨脹。
在她身後,連海平緊緊尾隨著。他看見她跑起來神情恍惚的樣子,忍不住喊:“餘樂樂你慢點,小心……”
話音未落,就見餘樂樂一個踉蹌——大理石地板上不知道被誰灑了水,腳一滑就要摔倒。
連海平急忙伸出一隻手拽住餘樂樂的胳膊,在她摔倒前的剎那拖住她。
那瞬間,餘樂樂突然產生了某種錯覺——似乎,多年前,也有一個人,也有這樣一隻手,在來蘇水味道濃重的走廊裡,伸出手,扶住自己。
可是,下意識回頭看,高個子的男生,目光裡有些許緊張。
不是他。
猛地醒悟過來,也來不及說“謝謝”就繼續往手術室跑,連海平仍然緊緊跟著,拐彎,在手術室門口,餘樂樂猛地收住腳步。
於叔叔在手術室門口來來回回地走,媽媽坐在長椅上,神情緊張地看著手術室不透明的玻璃窗。
餘樂樂連忙跑過去,媽媽聽見腳步聲,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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