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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它撕了吧!”
兩人現下都要成親了,那一紙賣身契的存在,忽然之間變得可笑,看著那張紙,讓她顯得有些難為情。
轉身請福伯在桌面上布好紙筆,她接著說:“阿胤,你一字一句慢慢寫,若是覺得身體有任何不適就馬上停筆,我會立刻把婚書燒了救你的。”
她緊張地握緊燭臺,手心都冒了汗。
“曲頭兒,沒那麼嚴重吧?寫兩個字也能要你的命?”羅力虎後來聽了福伯的解釋,當場噴笑出聲,大聲嚷嚷著迷信。
面對福伯的凝重表情、夏拙兒的愁雲慘霧,教曲承胤無法附和羅力虎的論調。
他提起蘸滿汁墨的筆管,正當筆尖要接觸到紙面時,夏拙兒嗓音緊繃地詢問:“會頭暈嗎?肚子會不會疼?”
“拙兒,我還沒下筆呢!”曲承胤啼笑皆非。
“身子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夏拙兒不理會曲承胤的抗議,舉著燭臺再接近紙面幾分。
“拙兒,燭火再近,就要燒著我了。”曲承胤空著的左手一反,便將夏拙兒手上的燭臺搶過。
“啊,阿胤,你做什麼搶我的燭臺?”夏拙兒伸手就想搶回,卻被曲承胤閃過了。
“虎,麻煩你將福伯和拙兒先帶出屋外,等我立好了婚書再讓他們進屋。”
曲承胤覺得再這麼下去實在是沒完沒了,他的千金春宵正一刻刻的浪費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呢!
“阿胤!”
夏拙兒的低叫聲未歇,整個人便已讓羅力虎的掌風給輕輕送到屋外去了。
“新娘子怎麼瞪人呢?”
曲承胤笑著推門進房、笑著走近端坐在床沿的夏拙兒,卻見她一雙眼瞪得愈來愈大、也愈來愈兇。
“廳堂上,婚書寫了、天地拜了,而我既不頭昏也不鬧肚疼,人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我的娘子呀,那你是在氣些什麼呢?”
看著夏拙兒鬢上簪著朵喜氣的可愛紅花,映得她人比花嬌,曲承胤心口上脹起了一股滿足感。
夏拙兒滿腔火氣原本還要發作,但一聽見曲承胤的話,皺皺鼻子偏頭想一想,覺得也對,人沒事那還氣個什麼勁呢?
就像其他姑娘要出嫁時的那個晚上一樣,她把自己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用香草洗了身,穿上了過年時才穿的好看衣裳。她把頭髮梳了又梳,並把衣裳整了又整,之後定定地端坐著,等著他跨進房門。
啊!
她真的已是他的新娘子了呢!
夏拙兒心裡一陣寬慰後的欣然。
可是……她仍是感到些許不痛快!
“都不想想我和福伯有多麼為你擔心?將我們趕出廳門自顧自的寫婚書,也不怕寫了兩行你吐血時沒人救,寫完了就拉著我‘咚、咚、咚’朝地連磕三個頭,也沒想著在你磕頭的當時會不會翻眼就暴斃……”夏拙兒忍不住氣的叨叨唸念。
“娘子呀!”曲承胤睜大眼,滿臉驚異。
“什麼事情啦!”
左一聲娘子、右一句娘子,喚得夏拙兒不得不記起自己是個新娘子,臉蛋兒悄悄地羞紅了。
“看來我的娘子還以為自個兒嫁了個好人呢!錯、錯、錯!”曲承胤一臉正經地往夏拙兒身旁坐下,攬著她的肩時還佯裝遺憾地嘆了口氣,“好人是不長命的,我可不愛當好人,我呀,是個大禍害。”
“喂!你是誰?”夏拙兒忍住笑,“快把我們阿胤還來,阿胤可不是你這種嘻皮笑臉、油嘴滑舌的人。”
“我是誰?”曲承胤一臉這還用得著問的表情,“我不就是那個急著想和自個兒的新娘子洞房的新郎官嗎?”
轟!
血氣猛然由夏拙兒頸肩往臉上衝去,羞得她整個人像只熟蝦般地紅豔豔。她又窘又僵的不能動彈。
畢竟是讓人提過三次親,喜娘也在大喜之日前上門過三回,當然也關起過房門低聲囑咐過三回洞房秘事,夏拙兒懵懵懂懂地,但多少曉得洞房之夜將會發生一件極為羞人的事。
她垂下紅得發燙的頸子,以幾近耳語的音量,問出憂心忡忡的話語:“你……你不會在……在洞房的中途就……就死掉吧?”
她說的是什麼話?!
這算是對他男子氣概的質疑嗎?
他該不該視為一種被看扁了的侮辱?
曲承胤先是張大眼,不可置信地側臉瞪著他的新娘子,然後險些一口氣沒吞好而岔了氣。
終於,他收拾起那股啼笑皆非的感覺,捏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