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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有道理。
“你去幫我催催藥,我趁這個機會好好罵他一頓。”採凡小聲嘀咕,打著支開翠兒的主意。
“乾脆我幫你,兩個人一起罵,比較夠力。”翠兒捲起衣袖,想要“鼎力相助”。
採凡嚇一跳。“不成,他好歹是大哥點頭允來的,總得給他留幾分面子。”
翠兒看了她一眼,隨即往外走,看來是相信了她的話。
採凡轉向衛勳風,舊仇添新恨,一臉的兇惡加猙獰,霍霍磨著牙,張牙舞爪的氣勢像隨時要撲上來,咬住他咽喉,狂吸鮮血──
“師父!”
充滿崇仰之情的嬌呼逸出唇際,下一瞬間,凶神惡煞的表情全部融化,化成笑吟吟的天真嬌顏。
“師父坐,請坐,請上座。”採凡撐著快散掉的骨架子,起身熱烈相迎。“茶,喝茶,喝好茶。”她親手斟了一杯玉露遞上去。
衛勳風接過手,嘖嘖稱奇。“你變臉的功力真令我歎為觀止。”
“沒辦法,翠兒剛剛在門口偷看我。”她抱怨,儼然一副他倆同一陣線的模樣。
他同情地點點頭。“要瞞過貼身婢女的耳目,想必是很辛苦。”
“那還用說嗎?”她唉聲嘆氣,不再像從前一樣,動不動就賞他兩記白眼。
開玩笑!現在見到他,她只差沒立正敬禮、大聲問好了。
誰會知道,這個她在路上隨便遇上的賊……呃,賊痞子,竟然會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耍短棍、弄大刀、使長劍,對他不過是小意思,那一百零八招徒手搏擊才真正夠看哩。
日前,他與大哥比試,對招三百餘,猶不分上下。有了這麼高強的本事,他還能不走馬上任,榮登她心目中的最新偶像嗎?
採凡向來服膺有本事的人,見著他的真工夫,不但不再惱他把她累得東倒西歪,反而斂去脾氣,誠心誠意地與他交好,不再嘀嘀咕咕。
“你當真不習武了?”衛勳風環臂問道,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不習武,我就要打道回府了哦。”他逗弄著採凡,想知道她的意向。
一開始,她巴不得他滾得愈遠愈好,現在她還這麼想嗎?
“那怎麼可以?”她發急地嚷道。他走了,接下來的戲碼怎麼唱?
“不然,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他倚著桌沿,打了個大呵欠,一臉無聊。
他可以搞的名堂可多了,舉凡“活動轎伕”、“代班打手”,都少不了他那份。
他和別人都不同,不像大哥、翠兒那樣,硬要把她拗成大家閨秀,也不像娘持著無為而治的態度,放牛吃草。
她要搗蛋,他奉陪;她嚮往江湖,他說奇聞異事給她聽。老天爺,請原諒她只是一個耽於逸樂的凡夫俗女!臭味相投讓她很快就接納了他。
“你可以做的事很多呀!師父,千萬不可以小看你自己!”她甜蜜蜜地說著,幫他重整自信,就怕他真的跑掉。“咱們先敲定,三天後子夜,書樓後頭灌木叢集合。”
不習武,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有了現成的高手在側,她還怕瞞不過大哥的眼目,溜到書樓去挖寶嗎?
嘿嘿!
採凡的閨房外,一條鬼鬼祟祟的人影在翠兒離開後直起身。
屋裡傳出的笑鬧聲,令他不悅地皺起眉,眼神中淨是怨忿之色,他不曉得行跡已經落入監視者的眼中,轉身大步離去。
一刻鐘之後,他在涼亭裡找到了他要見的人。
“衛賢侄,今天沒出去逛逛?”君老夫人好整以暇地品茗,看到他有幾分陰森的眼神。“怎麼不說話?”
他袍袖一拂,刻意斯文地說道:“小侄在想,該如何不失禮數地開這個口。”
“有話就說,不必多所顧忌。”衛函禧躊躇的神色令她無端想發笑。
這輩子,她從來沒有這麼冷靜過。她的性子烈起來像把火,一有不順心,來勢洶洶的質問便迸出口,片刻都忍不得,總是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取勝。
然而,衛府讓衛函禧冒名頂替這件事,因為事有前兆,她破例地忍耐又忍耐,總算試著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同一件事情。
“那小侄就不客氣直問了。君姑娘是小侄的未婚妻吧?”
“嗯,採凡是”衛賢侄“的未婚妻。”君老夫人模稜兩可地應著。
“相邀在她十八歲生辰時來拜訪,就是要討論婚事如何籌辦?”
“沒錯。”
“為何小侄攪擾已久,卻還沒有言及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