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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交手下來,她已經摸明白,這傢伙愈是一臉好商量,事情就愈讓她跳腳。
“恭喜你,”衛勳風得意兼同情地宣佈道。“你最後得到的人還是──我。”
“什麼?”瞠圓的珠眸恐怕有爆落的危險,採凡錯愕極了。
“若不是來毛遂自薦,我撕下那張佈告做什麼?”
對喔,他要是不來應徵,撕下佈告做什麼?
採凡琢磨了一下,幸好小腦袋還靈光,雖然為時已晚,但也想起──“那些個武林奇人,不會就是你編出來的故事吧?”
“有趣吧?有一陣子,我還靠這本事到酒肆茶樓去當說書先生,騙吃騙喝過。”他炫耀得頗為得意。
“那做不得準!”採凡大喊。
“怎麼做不得?反正不管是指定的或瞎蒙的、將軍欽定的還是你挑的,箭頭不都指向我嗎?”衛勳風好心地拍拍她的肩,嘲弄地安慰。“快別抗拒命運的安排!”
看著他調笑卻篤定的神色,採凡螓首一垂,氣勢軟了。
“算我栽了!”她舉起白旗咕噥著,悲哀地決定投降。
罷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換個角度想,遇到這等賴皮高手,她就算再不幸,也還能跟他過過招、偷學個幾手,提升自己耍賴的功力。
到學成之時,所有人的心臟都將受到全新的考驗,尤其是可憐的翠兒。
“這個……”就在這時,衛函禧站起身來。“如果採凡想學武功的話,我可以……”
採凡、衛勳風、君設陽都在同一時間轉過頭來看他,雖然心思各異,卻都有志一同地擺出敷衍的笑臉。
“衛公子也會武功嗎?”君設陽禮貌地問著。
“他拿過最重的東西,大概是書房裡的狼毫筆吧!”對於她那之乎者也的“未來相公”,採凡是不會太客氣的。
“那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衛勳風悠然輕笑,順勢把話給堵上。
他斜睨著衛函禧,見他表情愈臭,笑得也就愈開懷了。
第五章
一場熱熱鬧鬧的生辰夜宴,一直進行到夜深時分才結束。
席間,衛勳風以採凡的武術師父自居,贏得除了採凡與衛函禧之外,所有人的好感。
散席之後,更衣洗浴完畢,他提著一壺酒,斜倚在樹上,對月獨酌。
月盤兒照光光,由遠而近,映出了一條長長的人影。
“下來!”嘶嘶氣聲陡然傳開。
他悠哉遊哉地啜飲美酒,假裝聽不見。
“我叫你下來!”這回氣聲大了些,但依然是又想展威風,又怕被人聽見。
“有本事的話,就翻上來找我啊!”他提著酒香四溢的玉壺,就著壺嘴暢飲。
嗯,入嘴甘醇、下喉濃烈,真是一壺難得的好酒!
“這幾年沒見,你這混帳跩性不改,一樣愛找死。”
“這幾年沒見,你的跩性也不改,還是一樣愛吹牛。”惹了他就是找死嗎?他可從來沒信過這一套。
衛勳風從樹上躍下,偏著頭,好整以暇地瞧著眼前的男子──衛函禧。
他的姿態寫意,玉石精雕的酒壺薄得像張紙,透著殷紅的酒光。玉壺在他指尖晃著要掉不掉的弧度,為他的閒適再添上幾分漫不經心。
衛函禧從頭到腳地打量他,掩不住酸意。“你這身行頭還真稱頭,是你行乞多久才得來的?”
“總之,不會比你向爹乞討的日子多。”他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他離開衛府已經數年,這段時間裡,一封家書都沒送回去過。從小,他爹和手足就看他不起,八成以為他早就餓死在路邊。
事實上,他混得還挺好的呢!
衛函禧頓了頓,不想在這節骨眼兒與他爭辯。“聽著,我要當君府的女婿。”
“嗯,”衛勳風灌了口美酒。“這聽起來很像是夢話。”
“少耍嘴皮子,你別想跟我爭!”衛函禧惡狠狠地說道。
他是衛府的二少爺,在先天地位上,永遠低了長子嫡孫的衛勳風一截;為了爭奪父親的青睞,以便得到整個繼承權,他必須卯足了力爭寵,擠退衛勳風。
他記憶中的衛勳風,總是無爭無求。或許是他太健忘,也或許是他太遲鈍,他始終沒發現,衛勳風並非一味的退讓。
衛勳風的眸裡始終藏著光彩,一套自成的價值觀存在他心中,他比任何人明白,什麼值得爭取、什麼不值他在乎。
“要我讓?”衛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