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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他更加信任他,城府深的遊鎮德同仇敵愾地提出抱怨。“唉!你沒聽說前陣子的事嗎?做生意嘛!誰不想多撈點油水,我也不就是少些斤兩,沒放足材料罷了,你那兄弟就愛吹毛求疵,盡挑我麻煩,非逼著我吐出先前賺足的差額!
“你說氣不氣人,自家人有必要這麼計較嗎?一起賺錢,一起把別人的銀子往懷裡塞,何樂而不為,何必斤斤計較小地方的不足,真是想法刻板的不知變通。”
“遊家表哥,看來你也受了不少氣,他對你一樣不講情面。”一遇到有相同處境的同路人,李承恩心有慼慼焉。
遊鎮德一臉苦惱地大口喝酒。“可不是嘛,若是李府由你當家做主,我的日子就輕鬆了,用不著長吁短嘆地陪你喝悶酒。”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不想坐擁金山銀山,飛黃騰達,礙路的石頭敲不碎,那就只有搬開它,一勞永逸。
遊鎮德左一句幫腔,右一句推勢,數落兩人共同的死對頭之餘,言語中夾雜著某種暗示。
“我做主……”李承恩表情驟地一變,臉上露出令人心驚的獰笑。“如果說他不在的話……”
那個“他”不用說得太白,狼狽為奸的人心知肚明。
“只要你繼續和我合作生意,別盯得太緊,你心裡做何打算都算我一份。”遊鎮德表現出一副情義相挺的模樣,若真少了礙事的李承澤,他會如魚得水,予取予求。
李承恩陰惻惻的笑了,側過身為志同道合的夥伴倒了杯酒。“你說該怎麼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除掉呢?”既生瑜、何生亮,一山難容二虎,怪不得他。
“承恩表弟,你不曉得人命是脆弱的嗎?以你的交遊廣闊,何愁弄不來一兩味讓人神魂飛散的小玩意兒。”呵,儘管下手吧!為了避嫌,他會先一步離城。
老奸巨猾的遊鎮德可不簡單,他一方面策動李承恩毒殺親手足,藉機得利,一方面又擔心若事機敗露未能得手,便先盤算好後路撇清嫌疑,讓貪婪蒙了心的李承恩承擔弒弟的罪行。
一和李大少達成協議,他便匆匆告辭離去,不想留下任何把柄引人臆測,與李承恩相處太久,日後怕難脫身。
而他走後,一抹隱身暗處的黑影也尾隨其後,渾然不知屋內的男子從青樓出身的愛妾豔娘手中,接過一個小藥瓶,緊捏在手心。
那是遊鎮德臨走前留下的“一勞永逸”
是夜。結束了一天繁忙的事務後,回到房裡的李承澤總是習慣性的喝上一碗冰糖蓮子湯,在睡前先看一會兒書再脫鞋上床。今兒個也不例外地坐上圓凳子,等服侍的小廝送上湯碗,他不假思索的一匙一匙送入口中,讓蓮子的滑嫩化在舌間。
驀地,他捧碗的手指一僵,一道暗紅的黑血從嘴角流下,眼前一片黑霧襲來,人如離土的大樹,毫無預警的往後倒。
碗碎人落的聲響驚動了李府上下,一片驚叫聲四起。
第三章(2)
那一夜,李承澤倒下不起。
有人驚慌,有人嚎哭,有人大笑。
大夫來了又走,一個接著一個,連續三個日夜,那雙寒徹人心的異色瞳眸始終緊閉,不再冷冽睨世。
“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出來呀!大事不好了……”一名穿著嫩黃色衣裳的丫鬟氣喘吁吁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嚷嚷,好似火燒眉毛一般。
“小聲點,慌慌張張個什麼勁兒,沒瞧見我正忙和。”真是的,春草這毛毛躁躁的性子幾時才改得了。
“小姐,別忙了,有大事發生,你趕緊到大廳,那票人又來了。”她一個小小的下人實在應付不了,別人一兇她就腿軟了。
“那票人?”柳眉一擰,繡著巾帕的葉妍惱怒地扁起嘴。
怎麼又來鬧了,一天三回還不過癮嗎?
這幾天平靜了許多,原以為他們死了心,不再威言恫嚇,放棄要她進繡坊的念頭,誰知他們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小姐,你為什麼還坐著不動,我看這次來的人不少,肯定不懷好意,你不出面喝止,恐怕沒得姜口了。”她怕死了,死也不肯和那些人同待一室。
“安靜點,春草,你吵得我耳朵都發疼了,等我把這條躍出水面的鯉魚繡好再說。”旁人愛鬧隨他鬧,她快完成的喜帕要有一絲出錯,她上李府索賠。八風吹不動的葉妍彷佛事不關己,專心地繡著下個月月初要出嫁的徐家閨女的喜帕,她一針一線穿過布一上一下的繡出活靈活現的甩尾魚身。兩隻交頸鴛鴦互啄著羽毛,雙翅輕展拍打著水面,並蒂的蓮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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