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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讓我知道芳名?”
她俯身飾櫃,問:“買表要知道姓名?”
“不。”我道:“陳小姐很像一個人。”
“哪像誰?”她抬起頭,看定我。
我又說不了,她們的外型並不相像,打扮更不像,但,某一時刻的神態,卻又一模一樣。
我只得道:“一時說不出。”
她笑。
“尚未知道芳名。”我正在問,她卻指著飾櫃一隻表,道:“那美女繪得極精緻。”
那是一隻音樂表。
我把它從飾櫃拿出,圓型的袋錶,金殼上刻有優美線條,中間是一位鬈髮的美女,錶殼周遭敷上一層悲翠透明釉彩,使畫上的美女看來更奪目。
她接過,反覆地看著。
“可以開啟。”我說。把表上了鏈,再把表面揭開。悠揚的音樂響起。
“我知道,那是WESTMINSTER西敏寺的樂章。”她興奮的叫起來。
“我懂得,真的。”
就像小學生弄懂了最難懂的功課,開心得亂嚷。她仰起臉,問:“不是人人都懂得的,是嗎?”
我輕咳一聲,不曉得好不好潑她冷水。
“英國的大笨鐘也奏這樂章。”她說。
她端詳著錶殼上的美女,又細看開啟了的內殼,問我:“為什麼這種表會響?不是說古董嗎?古時的人會把音樂帶放進去?”
“還不簡單。”說話的,是剛進來的人,噢!我的小表妹。笑盈盈的走到飾櫃前,一張蘋果臉紅粉緋緋。我驚喜,小妮子長高了又標緻了,一臉佻皮的她,雖然有時使我煩著,但這活潑的蘋果,卻有她的嬌憨可愛。
“表哥。”她坐在“陳小姐”的身旁的小圓椅,笑嘻嘻的望著我。
“倒來得快。”我說。
“還擔心你未回來呢,”她說著,側身望了身旁的小姐一眼,道:“剛巧聽到你問的問題。”她轉向我:“表哥,由我來答好嗎?”
……
四
還可以說不好嗎?這丫頭。
“很簡單,表內附一個小小的百音琴,上了鏈,撥擊,音樂便出來了,很好玩。”
陳小姐不答腔,身子坐直,整個人戒備起來。
“不過簡單的百音琴只能反覆奏著一首曲子,多聽會覺得單調。”蘋果正色道:“要收藏,別買這種,太普通。”
“蘋果!”我笑道:“別擾亂我的顧客,人家有心水哩。”
蘋果吐吐舌頭。
姓陳的把表開啟、合上,再開啟、再合上,把音樂重複聽著,半晌,說:“包起來。”
我應著。她今天沒有背大布袋,錢,放在哪兒?我好奇,上次她在布袋裡拿出一大堆鈔票的情景,頓在腦際出現。
她從裙子的袋子裡掏出一疊美鈔問:“什麼錢?”
她老是買了後才問價,只要喜歡,不論價錢。
我不打算特別提高售價,便道:“三萬塊。”
她點頭,數了幾十張百元美鈔給我。把表包裝好後,我把美鈔按當日市值折港幣,尚有餘款,連表及零錢找回給她。
“老實的生意人。”她說,瞟了蘋果一眼,再不打話,轉身離去。
與剛回店子上班的蓓娜正那打個照面,蓓娜說了聲“早”,她點點頭,匆匆離去。
“波士,她早啊。”看到一旁的蘋果,笑著上前,蘋果與蓓娜早就認識,也笑得擁在一起。
“波士,大清早回來招呼熟客?”蓓娜嘴唇呶呶店門,指的是剛離去的陳小姐:“其實,通知我們回來便是。”
“你怎曉得她是熟客?”我摸摸鼻子。
“她不是來過的嗎?曾經見過。”蓓娜道。
“你以前見過她?”
“她看起來很面熟,”蓓娜側起頭:“卻說不起什麼時候見過。”
我籲一口氣。
她們並未見過面,只是——我望著店門,低頭,蓓娜見過的是水玲瓏的照片,這姓陳的女子和水玲瓏確有想像之外,我真想馬上展示照片,教蓓娜一評。一旁的蘋果推我手腕:“表哥,何事出神?”我恢復過來,對她道:“看到你,悲喜交集,不能自己。”
“呸!”她打了我一下。
蓓娜向我單單眼。
我把表際迎入辦公室。
“我不回紐約去了。”一坐下,她便嘩啦嘩啦:“我希望我留在你身邊,媽媽不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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