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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要這樣?
她不欲人聽到原來的聲音。
最初見她,在這裡的大客廳,她說不及三句話。她本來就少說話。
但,她不是一個有心機的人,如果有,她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是不是很沉悶?”她仍在問。
“又不見得。”這是真話。我問:“你看日本著作?知道柳生鬥?”
“連電視都拍過了。”
“為了方便回憶,又為了苦中作樂,同學們有很多名詞。”我做了一個持刀的手勢:“這樣一剖,定名‘柳生一劍’。”
“太有趣了。”她格格笑起來。我一愕。
多熟悉的笑聲。
脫口而出:“陳小姐!”
“你!你是陳小姐?是嗎?”
她搖頭,笑容收斂了。
“不是同一個人,她是你妹妹。”我靜默,等候她的答案。良久,聽到一下輕輕的嘆息。
水玲瓏站起來,恢復一貫的冷淡,緩緩地,她說:“自作聰明的人總是太多。”她轉身,以一個美妙的姿勢,觸碰著房間前的植物,低聲說:“段先生,不送了。”
鼓著勇氣,我問:“可以約會你嗎?”
她淺淺一笑,先我步出書房。不再發一方方,往樓上走去,我呆立著,看她輕盈優雅的步姿,每走一步,“距離”都是相等。
窈窕的身影在二樓迴旋處消失,耳際又像響起無數掌聲,她每次出現,都受到膜拜式的歡迎,她就是靠這等聲而活了。
她的財富、榮譽、一統來自美麗的軀殼。
傭人站在我身前,等著送客了。
回到家裡,我馬上執筆,上行並非無收穫,雖然未探知她的身世,但肯定,她有一個外型十分相似的姐妹,白冰選中她而不選她的姐妹,只因她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魅惑,是一股迷惘與天真。兩姐妹相類之處,是她們對探求知識都極有興趣。
這實在使人意外。發現了水玲瓏有一個姐妹,對有意揭紅人之秘的雜誌老闆,真是一個“喜訊”。我笑笑,撥電話給老沈,他人不在,留了話,繼續我的稿,唯一單位與水玲瓏談了一小時的作者,我興奮的記述著書房內的情形、她的舉止、她的對答。半夜,老沈的電話來了,告訴他我的收穫:“因為近看,清楚她與一個人相似之處。”老沈很高興,聲音提高半度:“設法把她妹妹的照片拍下來,公開。”
我愕然:“那個與她相似的不是公眾人物。”
“但水玲瓏是,段君,真有你的。”
陳是一個嬌怯的姑娘,她甚至不願讓人知道她的行蹤,對老沈的建議,我猶疑。
“那女的是誰?住在哪裡?你提供資料,我自會安排。”她並不知道,在我之前,他曾與她擦肩而過。“你在為萬千讀者服務,他們有興趣。”老沈說。
“我不願意。”坦白的對老沈說:“我只寫我所知的,我不出賣朋友。”
“她是你朋友?”老沈叫起來:“真令我刮目相看,才一陣子功夫,段君,你是我們這一行的天才,請詳細記述你們認識經過,我先睹為快。”
我再次強調不會把“那女子”暴露出來,老沈急道:“如非這樣,稿子便欠說服力,讀者以為是杜撰的。”
……
六
是有這種情形,讀者信不信全賴刊物一向的聲譽,我說:“貴刊一向聲譽良好。”
“正因如此,更非把一切披露不可。”
“把名利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上。”
“還以為你全心助我。”他哼聲:“泰後生辰,我尚預算邀你同行。”
“什麼?”
“泰後生辰,宴請各地名人,水玲瓏是嘉賓之一,白冰已先到泰國去了,我是本地唯一被邀請的出版界人士。”老沈的語氣透著驕傲:“已回覆與一名公司要員同行。”
“那要員正是在下。”我笑。心忖,原來白冰到泰國是有這個原因。
“既知水玲瓏有姐妹,定設法找到她,你不合作,我還是有辦法的。”老沈這一說,絕不是誑語,恐怕真的會把姓陳的找出,這一來,更害苦了她。我只得道:“算了,泰國回來,連祝壽行程在內,再好好寫給你。”
老沈哈哈笑:“還擔心你不肯去,這回自動獻身,不得反悔。”
陳小姐沒有再來,不曉得會否因為我的事遭水玲瓏責難,不敢冒昧找她,心頗為不安,卻又詫毫無辦法。
在已定的日子,我和沈禮上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