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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些不過是你掩飾腳踏兩條船的藉口罷了,你們男人最擅長粉飾太平,即便根源在自己,也總能找出千八百個各式各樣的理由為自己開脫。”
他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些什麼來辯解,我將玉魄扇換了個手,繼而截了他的話,“不用解釋,你既然知道我眼中容不得沙子,就應該知曉我的脾氣。當年傷情遁世,只怪我自己有眼無珠,如今我放過了自己,將你我的緣分悉數斬斷,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我不懂你為何還要苦苦糾纏,或許你們男人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二字,但如今已經不是‘珍惜’二字就所能彌補的現狀。你既然有了華容,就要好好待她,與我死纏爛打只會愈發讓我覺得我當初瞎了眼。我不知道這番話你究竟能夠聽進去多少,但我希望從此之後你能夠好自為之。”
我說完了話,御風離開了山坳,呼嘯不絕的狂風遮掩了玄戚的最後聲音:
“桃然你別走,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可是,可是還有另一樁事我要告訴你!桃然……”
我沒有聽見。
或者說,我也不想聽見。
月老說過,情這個東西是天底下頂頂困難的謎題,三千世界億萬凡塵的無數善男信女窮極一生都無法將其參透。我雖然功證女帝尊位,可依舊勘不破這個情關,玄戚之事就是最有利的說明。如今我的心倦累無比,玄戚那端還苦苦相纏,這隻會讓我覺得煩躁,甚至厭倦。
每次聽到他的聲音,過往的那些歡笑時光會伴隨殘忍的真相一同湧入腦海,想要甜蜜時卻觸碰到了刀刃,想要不聽不看時,歡聲笑語又會一一閃現。
玄戚說他快要變作了兩個人,我又何嘗不是?!
只不過,我的驕傲不允許如此玷汙,那情思即便再疼再深,我也只得咬著牙狠狠挖出來,讓鮮血淋漓的教訓來牢記自己遭受的屈辱。血肉模糊的傷口,記錄著過往的愚蠢,我奢望著用時間來緩緩癒合,希望有朝一日只留下淺淺疤痕,繼而再度追尋我的情緣。
多年之後,我能夠與恩愛我的夫君說起年少時的蠢事,甚至輕描淡寫地掀開那道淺淺的疤痕。
無論多麼傷重的情,都會在時間的癒合中得到療養。
我相信時間,也必須相信時間。
也許是上蒼垂憐,傷情的我出了山坳,兜兜繞繞沒過兩個時辰,就在山崖峭壁上發現了那一株盛開絢爛的奇花。
當年的那個侍女給它取名為紫色宿瑤花,因為除了花葉顏色不同以外,花苞花蕊與定神的宿瑤花並無任何區別。
也正是因為這個道理,我才能及時發現峭崖上長著一株極似宿瑤花的靈株。
我勻出幾分心神緩緩遮住紫色宿瑤花的幽香,侍女曾說,這靈株花香太濃,聞久了容易心神動盪。
凌空躡足摘取了紫色宿瑤花,我將身一縱,作勢招雲離去。只是在那短短瞬間,彷彿淡淡的清香飄過鼻尖,我心中忽然一顫,忍不住想到玄戚中了陰狠毒霧,也不知他現如今情形如何……
半息之後,我哼了一聲,如今再見面已是路人,救了他一次不提,難道還要送佛送到西方靈山不成?
山坳處,玄戚受損的鱗甲轉眼間恢復如初,先前渾身的傷痕詭異地消失不見。
那黑衣人收了療傷靈藥,嘶啞著聲音開口,細細聽去語調倒是有些不倫不類,像是對大荒的言語不怎麼熟練。他低聲說道:“殿下既然知道蝕骨瘴氣的劇毒,又何必如此呢?”
玄戚負手而立,衣衫微微而動,“我只是在賭,賭她心中到底還有沒有我。我看見她與那個子琦整日相處,就恨不得將那個男子千刀萬剮。不過還好,我算是賭贏了,她雖然拒絕了我,可是她的眼睛不會騙人。桃然,她心中還是有我的。”
黑衣人沒有什麼反應,或者說是什麼反應也完全看不到,只是說:“殿下太傻了。”
玄戚苦笑一聲,撫摸著額頭殘留的溫熱,道:“是啊,動了情的人往往是最傻的。”
黑衣人平淡開口說:“情這個東西太毒,我不要碰。”
玄戚回頭望了他一眼,道:“最好不要碰,因為你……”
他忽然啞了下去。
我從山坳的暗處緩緩現身,無喜無悲地看著玄戚。
他張了張嘴,繼而狠狠瞪了一眼黑衣人,那人語調平淡地解釋道:“她來的太快,我忘了說。”
玄戚頭上頓時湧出層層的汗,倉惶地向我靠近,急聲說:“桃然,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我沒有說話,玉魄扇再次成為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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