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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能放膽去愛。
我苦笑。是。
未認識壽林之前,我也愛過一次,還沒開花就被理智淹死的感情。
對方是公司裡最高位子的一位主管,長得並不像電影明星,因為從來不認為男人需要靠一張面孔或一副身材取勝。他儀表高貴、智慧、學問好、有急才、肯承擔責任,才幹自內心透出,使他成為一個最漂亮的男人。
我想他看得出來,每當他與我說話時,我不但肅然起敬,不但不敢調皮,差點沒用文言文對答,雙眼中傾慕之情是無法抑止的吧。
那時年紀小,比現在大膽。往往什麼事都沒有,就跑去他辦公室,靠著門框,雙手反剪在背後,如個小學生,只笑說:“你好嗎?”又沒有下文。
他也不趕我走,兩人對著三分鐘,我訕訕地,他大方地,然後我就告辭。
連咖啡都沒喝一杯,更不用說手拉手之類的接觸。
他是否有婦之夫打什麼緊。
那時連聽到他的名字都很悠然,深深嘆口氣,很希望很希望死在他懷中。
要是死在他懷中,由他辦身後事,由他擔當一切,想著往往會不自覺紅了雙眼。這何嘗不是至高至深至大的寂寞。
勞苦擔重擔的人希望在他那裡得到安息。
至今我仍記得他辦公室的間隔,每早晨光下他寬大的桌子,他身上整潔不顯眼的西服。
我們都渴望被照顧被愛,在這個關鍵上,人都脆弱。
到最後失望次數太多太多,只好自愛,真可憐。
我用手掩著雙眼,躺在沙發上,感到手上潤溼。我哭了麼,為著什麼?
無名的眼淚最痛苦,心底積聚的委屈,平時被笑的面具遮蓋,在適當時候一觸即發。
“佐子,佐子。”
“不要理我。”
“你在想什麼?”
我用手指抹去眼淚,但它慢慢地不聽指揮地沁出。
“怎麼了?”
我帶著眼淚笑,笑是真的,淚亦是真的。
“在想一切不如意的事。”
“別去想它,想下去簡直會死。來,去吃飯,去跳舞,去玩,胡胡混混又一日,來。”
我們終於又見到趙氏姊妹。
茶居吵得要扯直喉嚨講話,句句都叫出來。
我開了錄音機。與她們談完話,開著來細聽錄音帶,內容很雜。
經過整理,我儘量把每一句話記錄下來。
以下便是我們一小時的對白的摘要。
趙怡芬出場:“來一碟子肉絲炒麵,面炒焦些,這裡的廚房是不錯的。月娥,你不是喜歡炒腰子嗎?再加拼盤,吃些點心,也差不多了。”
真驚人,這麼能吃,胃口太好的人一向給我一種涼血麻木的感覺,近年來抬頭都只見遠憂近患,簡直已經沒有吃得下的人,她們兩姊妹倒是奇蹟。
趙月娥:“飯不能白吃,梁小姐,徐小姐,怎麼,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做的?”
“……姚晶的女兒?”
杯碟筷子聲交錯。
“姚晶的女兒……”
此時我用一架不用閃光燈大光圈的山型萊架替她們兩姐妹照相。
人們對於閃光燈特別敏感,立刻知道有人在拍照,如不用閃光燈,按多少張都無所謂。
“姚晶的女兒……”她倆不斷沉吟。
姚晶真的有女兒,又一次被證實。
“她在什麼地方?”
“一出世就過繼給人了。”趙月娥說。
“你的意思是,孩子並不是在姚晶身邊。”
“一出世就給抱走,我們也沒見過,聽說是個女孩子。”
“多少年之前?”
“那年她自上海出來沒多久……孩子約十七八歲吧。”
“誰領養了這個孩子?”
“我們不知道。”
“姚晶有沒有去看過她?”
“據我們所知,從來沒有,她也不提她,我們故意在她面前問起,她也沒有反應。”
“故意”問起。為何要故意問起。是有心挖她瘡疤,還是特地要出她洋相。
當然,不必替姚晶擔心,應付她們這樣的人,姚晶的演技綽綽有餘,誰也別想在她面孔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那女孩子,十七八歲了。
“她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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