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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講過春宜商場一段真實的故事:曾有個年輕貌美的營業員,被富家太太直接看上,收作兒媳婦,演繹了言情小說式的佳話。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呂雪,上次託你買的錢包,千萬別忘了啊。”
“知道知道,都說好幾回了。放心,準幫你搞定。”
她有機會買到內部低價的“Dolce & Gabbana”錢包,老早就託她弄一個——下月我男朋友吳誠生日,今年他剛好研究生畢業,雙喜臨門,打算準備一份像樣的禮物給他。
“說好了,幫你弄錢包,你男朋友的生日聚會我要參加的哦。”她笑嘻嘻。
“沒問題!”我一口答應。
“歡歡,你跟你男朋友,交往多久了啊?”
“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嗯……”我笑笑,“八年。”
小妞兒顯然被我的答案震住了,萬分驚詫地盯著我,老半天才驚呼道:“八年!沒搞錯吧,八年?八年?!”
我笑著點頭。
確實,我跟男朋友吳誠,八年了。
當年在老家,是職高同學,他高一屆——我們是彼此的初戀。
校園裡,我和他已經是公開的情侶,按照那時的社會輿論,叫“早戀”,屬於職高不良學風的典型代表。我父母都是很傳統的家長,不能接受他們女兒成了“不要臉”的人,跑來學校鬧過好幾回。
最厲害的一回,我媽在教室裡當著全班揍我,一邊罵我婊子,一邊她自己哭起來。
她在我書包的夾層翻到了安全套。
我爸見我跟吳誠的關係堅不可摧,便託人調查了吳誠的家境,發現他母親下崗,父親是臨時工,住在筒子樓裡。
我媽心力交瘁地問我:“徐歡歡,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你自己選。”
那年我17歲,擁有青春期所有少男少女的毛病:固執、叛逆、自以為成熟、自以為透徹人生、自以為全世界都是敵人而自己是主義的殉道者。
我跟父母的關係降到冰點。
反之,父母的反對令我跟吳誠的戀情烈火烹油。
其實吳誠的課業非常不錯,他是學校國際商務三班的班長,職高畢業後,居然考上了S大本科,突破我們那小破職高建校以來的歷史,轟動八方。
吳誠查到高考分數當天,我紅光滿面地在學校裡張揚一番,然後躲在廁所號啕大哭了一場。那時覺得,吳誠一走,離開他我豈能活得下去。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那年斐麗酒店來學校招實習生,我念的專業正好是“飯店管理”。
我被順利選中了。
坐長途汽車離開家鄉,來到本市的時候,大學一年級學生吳誠,蹺課上車站接我。眾目睽睽之下,他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說:“老婆,我們以後永遠不分開。”
那種幸福的感覺,好像把全世界的女人都踩在了腳下。
老實說,我在斐麗酒店混得一般。
本市斐麗酒店,屬於全球著名酒店集團,檔次相當高,別的不說,光大堂一隻水晶頂燈就價值十幾萬。前廳服務小姐個個身材高挑,盤頭髮,穿旗袍,塗亮閃閃的眼影,美麗奪人。不過她們骨子裡很冷漠,看實習生的目光,不像服務員,倒像殺手。 。。
第一章 候鳥——飛過天際的影子1(3)
酒店是個等級相當森嚴的地方,每個職工都穿不同的制服,只需遠遠瞄一眼,就能準確辨認出此人的地位。每個人都想脫掉現在的衣裳,換上更高一級的制服和胸牌。
五星級酒店人才濟濟,新人不受歡迎。
我在斐麗酒店的總檯不鹹不淡幹了四年,沒得到任何升遷機會,一直穿藍色短旗袍,毋庸置疑地處於底層。
不過吳誠在大學風生水起,本科畢業後,居然一舉考上了研究生。
吳誠本科將畢業那年,在一家小館子給我過生日,請了七八個同學朋友。酒飯正酣,他摸出一個紅色首飾盒,當著所有人動情地說:“老婆,這些年你辛苦了,先收著,以後給你買鑽戒。”
盒中是一隻精美的銀戒,名牌,周大福的。
在眾人起鬨聲中我戴上戒指,美得簡直頭髮暈,覺得無論如何,我的選擇沒有錯。
吳誠家境普通,為了讓他安心學習,我辭掉了斐麗酒店的工作,轉行在春宜商場當起營業員,每個月可以多賺500塊獎金。還在城南的紅太陽新村找了套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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