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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手因主人病弱之故,指節修長,骨節分明,輕飄飄地落在晏蒼陵的紫衣之上,那白皙的潔淨之色讓華貴的衣裳都變得庸俗不堪。這擱在衣裳上的手,本該軟弱無力,但晏蒼陵卻分明感覺到了手掌上傳來的力量。
“呀?”季拂心訝異,目光落向自己的手,神情訝異得似盯著陌生人的手般。
晏蒼陵從椅上跳了起來,激動地握起季拂心的那隻手,翻來覆去地看,十指交纏,指尖瀰漫著親暱的氣息,但他此刻卻未覺得有絲毫不對,一雙眉眼都彎成了月牙:“恩人,你再試試你的手可能使力?”
“嗯?嗯……”手心裡傳來灼燙的溫度,季拂心臉上迅速升起了淡淡的嫣紅,心亂如麻地再使了使力,只覺落掌雖甚是輕柔,但卻有了幾分氣力,不致綿軟得無法撐起。
這分明是手筋癒合了。
“恩人”晏蒼陵一聲大叫,將這手再度握起,激動的情緒從手心顫抖傳出,藉由相貼的掌心蕩入季拂心的心間。
“恩人……恩人……”他甚至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全,從指根到指腹哆嗦不休,他一點一點地攏緊指尖,好似這樣毫無縫隙的雙手貼合,方能攏住他不能自己的情緒。
季拂心原也震驚十分,但此刻的心思卻被晏蒼陵的手帶走了,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交握的手上,那手心裡的熱度,燙得他全身都跟著燃燒起來。
“嗯……放手。”季拂心輕輕抽動自己的手,卻換來更緊的交握。
“恩人,你的手恢復了,我……”晏蒼陵一拍大腿,扼腕興嘆,“我當真是高興,替你高興!”
季拂心心間一蕩,眉宇間是說不盡的笑意,不是為自己的手康復,而是為晏蒼陵幾近滑稽的動作,他低低笑了幾聲:“多虧你的照料。”
成就感油然而生,晏蒼陵挺起了胸膛,得意地露出滿口白牙:“也虧得恩人你配合,不若我又怎能治好你。誒,不說了,我去喚王大夫來給你瞧瞧。”說罷,便拉開椅子出外喚王大夫了。
王大夫到來一看,連捻著鬍鬚故作沉著冷靜的勁都忘了,樂呵呵地吹起了鬍子:“恭喜王爺,恭喜公子,公子的手腳筋正在癒合,老夫斷言,不消月餘定能痊癒,手可用,足可行!”
“哈哈哈,好,賞!”晏蒼陵闊氣地一揮手,同王大夫商量了一些季拂心的康復治療之事後,便揮手讓笑得鬍鬚亂顫的王大夫下去了。
王大夫走後,晏蒼陵的嘴角都彎上天,不自禁地給了季拂心一個大大的擁抱,嘴上反覆地說著:“恩人,我高興,我高興。”
“嗯……嗯……”倏爾又被抱個滿懷,季拂心還有些不大適應,有些侷促地扭動,不想這擁抱越來越緊,最後索性放棄了掙扎,放軟自己的身子,依靠著這一具溫暖的身體。
溫熱的氣息灑落裸露的脖頸,季拂心被拂得有些瘙癢,不適應地側了側頭,試圖避免直接同晏蒼陵的呼吸接觸,不料這時晏蒼陵恰好鬆開懷抱,臉頰一偏,好巧不巧正將自己的唇貼到了季拂心側來的臉蛋之上。
全身血液有如熔漿爆發,唰地衝到了頭頂,脹紅了臉。兩人的眼瞪得幾近掉出眼眶,目光先是看向唇貼之處,最後徐徐上移,落入對方的眼眸之中。
一彈指,二彈指……
不知在心底數了多少彈指,兩人方如觸電般拉回心神,一個猛地直起身子,抵唇清咳,一人將頭側偏,看著床上的雕飾,繁複雍容,如他麻亂的心扉。
“嗯,我……咳咳,時候不早了,我是時候該走了。恩人,我不在的時日,便麻煩你了。嗯,再會。”匆匆丟下一句,不待季拂心出言相留,晏蒼陵便三步並作兩步地推門而去,獨留房內的季拂心,呆呆地摸著自己的臉頰,不知所思。
晏蒼陵一張臉紅得好似滴血,一見等候多時的眾人,立馬翻身上馬,揮手趕人:“走走走”最後一個“走”字方落,他人便狠一甩鞭,策馬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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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蒼陵走後,晏王府好似缺了什麼東西般,少了幾分靈氣。因身負晏蒼陵的囑託,樂梓由暫時住進了王府,每日便同許頌銘一塊兒處理府內事務,至於季拂心,則由晏蒼陵安排的小廝伺候。
樂梓由到底對季拂心有些不滿,除卻偶爾形式上地去探望季拂心外,其餘時刻對季拂心都是避而不見。雖兩人接觸甚少,但相處得還算和諧。
不想,晏蒼陵離開王府數日後,許頌銘帶來的一驚天訊息,將這和諧氣氛一舉打破。
哐啷——手中金扇應聲落地,樂梓由豁然站起,一雙眼溢滿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