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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壞了,有點不正常了,我給他介紹過好幾個女朋友,他死都不肯見面,害我把手裡的紅桃Q方塊Q都得罪了。後來,他對我說,‘毛姐,你的好意我領了,不過我真的不需要你為我介紹,我相信愛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楊紅聽到這句,覺得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與其說是心動了一下,不如說是心停了一下,因為心一直是在那裡動著的。這個異樣就是你感覺時間停滯了一下,身邊的事物消失了一下,眼前亮了一下,靈魂哆嗦了一下。楊紅雖然馬上回過神來,但心裡一直在唸叨:愛情可遇不可求,愛情可遇不可求……這不正是自己心中一直想著但不能形成文字的話嗎?愛情應該是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你身邊的,它來了就來了,它沒來就沒來,你想要它來、不想要它來,都由不得你。愛情不是一個可以計劃可以安排的事情,不能說“好了,我從明天起,愛上某某某”,也不能說“算了,我從現在起,不愛某某某”。說當然是可以說,言論自由嘛,但你做得到嗎?如果你做得到,你就知道那其實不是愛情,只是感情,同情,激情或者是矯情。
陳大齡大概是毛姐撮合生涯中唯一不服從安插的一張牌,所以毛姐對他有點偏恨:“你看這個人是不是有點迂腐?三十多了,還在那裡愛情可遇不可求,再這樣‘遇’下去,一輩子就過完了。我跟他說,我知道你是在等一個你愛的人,但是你可以先找個老婆過著再說嘛。等遇到你愛的人,再愛她不遲。”
毛姐體己地拍拍楊紅,說:“我們都是過來人了,誰不知道男人心裡都是想著那樁事的?別說禁幾年,禁幾天都叫他們受不了。”
楊紅想到周寧,就點點頭,表示贊同。
毛姐解釋說:“我不是教唆陳大齡以後搞婚外戀,我是知道他等不到他想要的人的。哪有什麼可遇不可求的愛情呢?就算有可遇不可求的,也都是發燒燒糊塗了的,新開的茅廁三天香。過幾天不發燒了,多半發現兩個人其實不般配,後悔都來不及。你知不知道啊,雜誌上都說了,自由戀愛的,以後離婚率比經人介紹的高得多。你想,我們幫人介紹的,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得出誰跟誰相配。而且我們是旁觀者,頭腦是清醒的,我們給配好的,都是千挑萬選,認真衡量了的,不比那些自己遇到的保險?”
第六章(8)
楊紅有點心不在焉,只有氣無力地哼哼哈哈著。毛姐說:“你知道陳大齡說什麼?他說,毛姐,我不願這樣草率結婚的,如果結了婚,再遇到我等了半輩子的人,我怎麼辦?那樣一段情,我會拿不起也放不下。娶我愛的人,我對不起老婆;不娶我愛的人,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我自己。你聽沒聽說過世上最令人傷心的就是‘恨不相逢未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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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楊紅對這個陳大齡就有點肅然起敬,心想,世界上還真的有人這麼痴痴地等咧,而且是個男的。她想,如果是個女人,這麼等著也許容易點,女人怕的是孤獨,是別人議論。但一個男人,能這麼等,就太不簡單了,別人議論不說,光生理上的痛苦,就夠他受的了。
楊紅覺得陳大齡那方面應該沒有什麼不正常,因為他臉雖然颳得光光的,但下巴青青的,如果留起鬍子來應該是*一樣的絡腮鬍子。他說話聲音渾厚,帶點喉音,一點也不娘娘腔。七樓的女人,仗著自己是結了婚的,都喜歡開玩笑地拍他一下,擰他一把。陳大齡一般都是一邊笑著,一邊就靈活地閃開了,臉上是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神情。
楊紅覺得陳大齡單身的原因應該是曲高和寡,因為他的一切都帶著點曲高和寡的味道。棋下得好,所以沒人跟他下;琴拉得好,可惜別人嫌他吵;對愛情要求太高,所以至今單身。他要等待的愛人,肯定是不同凡響的,肯定也是太出色了,出色到曲高和寡的程度了。兩個曲高和寡的人湊在一起,就正好成了知音。我的曲子只有你聽得懂,你的曲子只有我聽得懂。
楊紅自覺不自覺地就愛把陳大齡拿來跟周寧比。陳大齡比周寧高,比周寧白,鼻子高高的,眼窩深深的,很洋氣,頭髮又濃又黑,即便剛洗了頭,也是滿頭黑髮,不像周寧那樣,平時看著頭髮不少,一洗頭就顯得不多了。陳大齡的背是倒三角形的,肌肉結實,而周寧則是長方形的,有點瘦精精的。楊紅想,陳大齡心目中的愛人應該也是貌若天仙,肯定也會拉琴的,只有那樣才配得上他。
楊紅一直想問問陳大齡那天清晨拉的是什麼曲子,但都不好意思跑上門去同他談話,怕別人誤解,也怕陳大齡誤解。
有一天晚上,到了陳大齡天天拉琴的時間,楊紅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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