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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說到底都是一時糊塗,做人最要緊是千萬不能貪,你看看現在這樣子,為了滿足一時的慾望搞得家破人亡,哎喲,嘖嘖……”如此這般、諸如此類……
薄言從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可憐,儘管她實際上的確挺可憐。六歲的時候沒有了媽媽,母愛的缺失本該為她贏得更多人的同情和關愛,但卻因為那時她有個高官父親而被人無意識地忽略,更多時候人們看她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嫉妒甚至是敵意。然而現在那羨慕和嫉妒早已經徹底被同情、鄙夷和不屑給取代。薄言不消沉,因為消沉是弱者才會使用的發洩方式,而她已經沒有再當弱者的福氣。那些疼痛的過往,母親的早逝,母愛的缺失、孤獨的童年以及父親的鋃鐺入獄都是她心裡不能觸碰的傷痛,那些傷痛就像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水泡一樣密密地遍佈在她敏感而又脆弱的心坎上,一碰她就會疼。她討厭舅媽那些綿裡藏針的論調,卻又不得不感激她在自己四下無依的時候慷慨地伸出雙手接納了她。可是她在段家的身份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客人,客人是不能夠抱怨主人什麼的,太親近了不好,人家會嫌你這人太麻煩,太疏遠了也不好,這樣人家會認為你不識好歹。薄言討厭做客,但是卻又不能夠不知好歹地拒絕,因此每逢學校裡放長假,她總是宿舍裡最後走的那一個,現在她就坐在宿舍裡自己的書桌旁,慢慢地整理著架子上的課本。藍天走的時候看她是一個人,就問陸東寧待會兒會不會送她去車站,薄言微微笑著搖頭,因為到了年底陸東寧的公司裡會很忙,而她又根本不想麻煩他,所以只是跟他打了招呼說快要回家了,沒有告訴他具體是什麼時間。
顧修捷送給自己的魚薄言養得很好,兩個“輕佻”的傢伙此刻正在魚缸裡快活地游來游去。薄言坐在書桌旁理了一會兒書,又看了一會兒魚,腦子裡想著這段時間自己和陸東寧之間的點點滴滴,心裡頭不由得泛起了絲絲甜蜜,卻帶著一縷無法擺脫的心酸和愧疚,因為太貪心了,竊取了原該屬於別人的幸福。而這樣的幸福究竟又能夠持續多久呢?沒有期限,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一個月……隨時隨地都可能會說再見,所以過一天少一天,過一點少一點,所以她把每一個關於自己和陸東寧的回憶都妥帖而細心地收藏好,閒著沒事的時候一遍有一遍在腦子裡回憶,這個時候的她永遠也不會想到,不久以後她會產生與這樣的“記憶”截然相反的心情,恨到極處、唯一希冀自己的就是遺忘,寧願時光倒轉、山河變色,也決不願遇見一個陸東寧。
正在心裡面想著,突然宿舍門“哐當”一聲被人開啟,把她嚇得整個人往起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顧修捷,這少爺,每次和他見面都有驚喜!正想著翻他一眼損他一句,他卻已經慢騰騰地走了過來,靠近的時候她看清楚了,顧修捷的臉色鐵青,眉毛緊緊蹙起,眼睛裡面陰雲翻滾,瞳孔卻急遽收縮,像跳躍著兩叢焰火,她嚇得冷不得往桌角里一退,卻被他一伸手從角落裡拉了出來,拉向他自己,他用得力氣太大、太猛、太快,以致於她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身體在拉扯中猛轉了個圈,下一秒就被他用力地抵在了桌沿上,她連一句“你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左手緊緊地箍在她的腰上,身體抵著她的,像要用力把她整個人給從中折斷了,而他的右手卻死死地扼在了她的下巴上,聲音憤怒而壓抑,他說:“什麼時候的事?”
她終於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東窗事發,他這是為自己的姐姐報仇來了。她本能性地想要說一點什麼,可是無能無力,下巴被他緊緊地扼在手心裡,被迫抬向他,和他的眼睛緊緊相對,他比她高太多了,她被他卡在那裡只能踮著腳尖,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痛得她連自己的嘴巴都張不開,身體不住地發抖。而他也壓根就沒打算要聽她的解釋,他太憤怒了,咬牙切齒:“為什麼是他?那麼多人,為什麼會是他?!怪不得見不到你的面,怪不得你總是不接我的電話,原來暗地裡勾搭上了陸東寧!你還要不要臉?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你明明知道他是個有婦之夫,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姐姐的丈夫!”
薄言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對他解釋什麼。顧修捷說得沒有錯,他的話句句屬實,是她不要臉勾引了有婦之夫,是她不知羞恥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她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可沒想到來得竟然這樣的快。而那讓她為之失去理智為之付出的愛情呢?它再偉大,它再高尚,也始終敵不過道德和良心的譴責,面對顧修捷的責備,她甚至羞愧得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更遑論反駁?可她也有委屈,她的委屈不過就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她說話的時候眼淚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