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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朵大朵地從空中降下來,他和她站在二十四樓的落地窗前,外面天早已黑了,路燈橘黃的光映在素白的積雪上,把半邊天空照得雪亮,他抱著她說薄言你相信嗎,只要我願意,一定可以比陸東寧做得好。她當時怎麼回答的自己已經忘了,因為那時心亂如麻,不知道具體都想了什麼,只知道他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她根本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很荒涼很不知所措,要結婚嗎?哦,原來這並不是非得跟心愛的人一起才行啊……
第十章
睡得正模糊時聽到外面有人講話,隱隱約約,似乎是在詢問自己的病情。一個男人恭敬的聲音,說:“是。不嚴重,只是因為飲食不當所以引起腸道感染。多休息一下,注意調理,問題其實不大,隨時都可以出院的。”然後她模模糊糊中好像聽見有人“唔”了一聲,倒沒說什麼,她還沉沉睡著,神智只有一絲清明,但很快便又重新被疲憊翻卷進了幕天席地的黑暗中。
半醒半睡間察覺到有一隻手正在自己額頭上緩緩地遊走,九月的天氣酷熱難當,可他的指尖卻是冰涼,指腹竟然還有微微的薄繭。薄言心裡隱約知道這人是誰,可她那一刻竟然完全不敢睜眼。因為陸東寧的動作實在太輕柔了,小心翼翼,彷彿自己對著的是價值連城的珍寶一般。
她不敢動,但被他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又實在睡不著,簡直覺得針芒在背,終於還是裝不下去了,只得假裝打了個呵欠,然後慢悠悠地醒過來。睜開眼,他果然正在看她,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睛,眼角竟似乎帶了一絲疲憊。他看見她醒來,先笑一下說:“終於睡醒了麼?”聽口氣像是已經等了很久。她一向是很嗜睡的,摸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竟然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不由有些頭暈,飢腸轆轆的,渾身都已經軟成了一團。頭昏腦脹地從床上爬起來靠坐著,見陸東寧竟然還看著自己,不禁有些臉紅,低著頭,她聲音悶悶地說:“不是叫你不要來了嗎?”
陸東寧“嗯”了一聲,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突然說:“為什麼不說你不能喝牛奶?”
聲音平得沒有一絲起伏,但薄言竟仍能從這樣平淡的口氣裡聽到他似乎努力隱忍著的怒氣。她竟然一下子有些心慌,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他,緊張地解釋說:“我不是的。我……我只是腸胃不好。從小就有的毛病,真的!不是牛奶的過錯……”那麼急,生怕他以為她生病是因為他給她買的那瓶牛奶,其實不是的,他們之間的距離根本就不是一瓶牛奶,他結了婚,他有妻子,他有身份有地位,他甚至還是她的老師,而她只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學生。可那時的她多傻呀,只擔心他會因為那瓶牛奶而突然間推開她,所以急著解釋,因為年輕所以不知道其實這世上根本沒有至死不渝的愛情,所謂的飛蛾撲火,自始至終焚燒的也許只有她自己,真正被感動的,也只有她自己。但那時的她那樣年輕,而他已過了為愛痴狂的年紀,早已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商場上磨礪出一顆粗糙的心,然而她卻看不清,至少那時看不清,他一身黑色襯衫,配著同色休閒褲,淡淡地坐在自己面前,雖是坐著,卻仍是顯得身長玉立,一身黑衣襯得面孔越發沉靜如玉,她甚至覺得這樣男人好奇怪啊,如此炎熱的夏季裡,一身黑衣居然也能被他穿得如此清爽乾淨,他的頭髮剪得短短的,看上去非常精明爽利。眼神暗沉沉的,看得她幾乎不敢抬頭,所以她說著說著聲音就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小聲問他:“你生氣了嗎?”
他沒說什麼,只是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她的頭,動作依舊十分輕柔。可是她卻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因為除了上次在車裡,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近他,她緊張得連身體都在發抖,他察覺了。心在那一刻竟然微微顫動了一下,他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緩緩地抬起她的頭,她是極美的,一雙黑寶石般的眼,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向上捲起,鼻子小巧挺翹,一雙柔軟的嘴唇,唇色緋紅柔嫩,他看著看著突然俯下頭去親吻她,唇壓下來的時候她的身體明顯一震,他的嘴唇很涼,她覺得真是奇怪,這樣炎熱的季節,這個男人的嘴唇和手指一樣,竟然全是冰冷的。她只覺得吻上去像是冰,可是這樣的季節,那一點涼彷彿是條小蛇般般頑強地鑽進她的心臟裡,奇蹟般地讓她覺得舒暢。
他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額頭抵在她小巧的鼻樑上,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鼻息和唇齒間噴出的熱氣癢癢地灑在她的脖頸間,她渾身都在輕輕地抖動著,右手壓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似乎是想把他推開,又似乎是害怕他逃開,一直這樣過了好久才聽見陸東寧說:“餓不餓?你想吃點什麼?”
他這麼一說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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