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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方才的那一縷餘溫也漸漸散去,不禁有了片刻的失神。
乾隆四十二年六月,和坤轉戶部左侍郎,併兼吏部右侍郎。十一月,兼任步軍統領。
乾隆四十三年(公元1778年)正月,和坤府。
送走了連夜趕來報信的伊江阿,和坤對著書案上展開的空白奏摺,握在手中的筆卻遲遲難以落下。他猶豫再三,終是將筆擲到一邊,坐在椅中陷入了沉思。
沒想到安明的事情就這樣被人給揭出來了,“父死不報”的罪名可大可小,放到前朝,恐怕是連查都不會有人去查,可放在“以孝立國”的當朝,很可能就會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當初自己在年底考察時舉薦了他,確是看他為人謙和,辦事幹練,誰料到他剛上任不久就遇到父親病故。本朝規定,官員“丁憂”需回鄉守喪三年,想是他捨不得才到手的官位,竟愚蠢到隱瞞父喪不報,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自己早就料到,可能會因之前舉薦過他而受到牽連,可是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此嚴重的程度。方才,吏部尚書永貴的兒子伊江阿趕來報信,永貴已經聯合了朝中幾位大臣,要在明日上書彈劾安明的同時,也彈劾他和坤,罪名是他私下收受了安明賄賂,徇私枉法,與安明沆瀣一氣。
“受賄”,這罪名一旦坐實,他和坤的仕途恐怕也就要到此結束了。想是自己頗得皇上賞識,升遷太快,再加上年輕氣盛,這幾年為官怕是也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安明案發,那些早就想扳倒自己的人當然要借題發揮,將自己也牽連進來。
自己若真的收了安明的銀錢,那也不算冤枉,可實際上自己只不過曾讓安明為自己的新府邸採辦建材,而且當時自己也按他提供的單據將貨款都付清了,根本談不上是賄賂。
為今之計,自己只有舍卒保帥,也上折彈劾安明,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可安明畢竟是自己的下屬,一直以來辦事都頗為盡心盡力,卻將要因為這種小節有失而掉了腦袋,作為上司的自己不但不能施予援手,還要落井下石地彈劾他,實在是有愧於心。
他抬頭看向窗外,不知不覺中,東方已隱隱泛白,沒想到自己竟已在書房中枯坐了一夜。重新拿起筆來將奏摺寫就,又細細讀了一遍,他不禁搖頭嘆息了一聲,將摺子收了起來。
☆、第二章 婦人之仁
養心殿中,乾隆看完永貴的摺子後,心中異常震怒,安明膽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而更令他氣惱的是,和坤竟然也牽連其中!莫非自己竟是看錯了人,他就是個貪贓枉法的小人,根本不是自己所等的那個轉世而來的“她”?欺君罔上,實在可惡之極!若果真如此,今日定要取了他的性命!
“讓和坤來見朕!”傳旨太監被皇上話中的怒氣驚得一哆嗦,忙不跌地跑去傳旨,心中暗想,那位新貴和大人不知怎麼惹惱了皇上,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低頭看了一眼皇上剛剛摔在自己面前的摺子,和坤馬上跪了下來,拾起那摺子細看。不出所料,果然是吏部尚書永貴彈劾安明“忤逆不孝”及和坤“徇私枉法”的奏摺。永貴奏摺中的措辭犀利異常,句句誅心,完全將他和坤說成一個徇私舞弊貪贓枉法的佞臣。
看到和坤跪在那裡微皺著眉頭閱讀奏摺,臉上的神情始終一派從容淡定,乾隆倒是漸漸冷靜下來,心中暗自思量:“若他果真犯了永貴所指稱的大罪,今日見自己被人在朕的面前揭了出來,必是驚駭異常,絕做不到如此鎮定自若。莫非是我偏聽了人言,錯怪了他?唉,正所謂‘愛之深,責之苛’,我是不是對他過於嚴苛了,以至於竟連個辯白的機會都未給他,心中就已定了他的罪?”
想到這裡,乾隆面上閃過一絲愧色,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對和坤道:“起來說話吧。”
“奴才謝皇上恩典。”和坤恭敬地起身。
“和坤,這永貴折中所言是否屬實?”
“啟稟皇上,永貴所參安明之事是否屬實奴才確實不知。不過,奴才以為,永貴身為吏部尚書,監督朝中大臣的言行本是職責所在,想必不會捕風捉影地說些子虛烏有之事來構陷同僚。至於尚書大人奏摺中指稱奴才收受賄賂、徇私枉法,奴才更是不敢妄言,若尚書大人能夠拿出真憑實據,奴才甘願領罪。”和坤不卑不亢地答道。
見平日在自己面前說話辦事皆謹小慎微的和坤,今日忽然變得如此硬氣,乾隆倒是不怒反喜,更加堅信和坤於此事中應是被冤枉了。他故意微“哼”了一聲,不滿地道:“安明是在你的舉薦之下,做了戶部的司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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