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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已慢慢過去。
當胡公公將他從地上扶起時,和坤感到自己的雙腿已失去了知覺。就這麼結束了,讓自己在雨中跪了一夜,沒有其他的責罰,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有胡公公手中的一道聖旨。
一大早,和坤召見了馬戛爾尼公使,向他宣讀了乾隆皇帝的聖旨,拒絕使團提出的一切要求,並敦促其儘快回國。
見過馬戛爾尼之後,和坤一回到家就病倒了。
劉全請了京城的名醫來看過後,說是風寒入體,開了幾副湯劑,並囑咐需要臥床靜養一段時日。嚴重的是他的膝蓋也受了寒,影響到雙腿,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下地行走,而且怕是會從此落下病根,以後也會時常發作。
在家中休養了月餘,和坤才開始奉詔入朝議事。
乾隆六十年(公元1795年)九月,養心殿。
“朕已決定立皇十五子嘉親王永琰為皇太子,初三日於太和殿行冊封禮。”乾隆語氣平淡地向和坤宣佈了立儲的重大決定。
和坤其實對此早已心知肚明,但還是微露驚訝之色地回道:“奴才這就去曉諭司禮監籌備典禮的一應事宜。”
“嘉親王處也由你一併知會。”乾隆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和坤。
和坤微微一頓,忙行禮退了下去。
派人去通知嘉親王的同時,和坤送上了一件玉如意作為賀禮。他清楚這就是皇上命他通知永琰的目的所在,給他一個巴結皇太子的機會,同時也給永琰一個更加憎惡他的理由。
是年九月,和坤管理的理藩院對蒙古臺吉重案未先具奏,並有迴護,降三級留任。十月,因廷試武舉發策對應不實,和坤被批文過飾非,革職留任。
自立儲之後,接連的降職遭貶,和坤猜測到皇上可能已經下定決心,在皇太子登基前就要處置自己,為永琰的順利繼位掃清道路。所以他已做好了一切準備,甚至讓劉全將一些金銀秘密藏匿他處,一旦自己被革職查辦殺頭抄家,這些財物將會留給因自己獲罪而受到牽連的家眷們,至少可以讓他們不至於衣食無著。
新年伊始,皇太子永琰(為避諱改為顒琰)登基,年號嘉慶,尊乾隆為太上皇帝。太上皇仍居養心殿,並繼續訓政,經常登殿接受百官朝賀,嘉慶皇帝只能側坐相陪。實際上,太上皇依舊大權在握,把持朝政。
在如此微妙的情形之下,和坤的境遇也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忽然間一切又都峰迴路轉,迎接他的竟是再次不斷的升遷。
嘉慶元年(公元1796年)正月,調正黃旗領侍衛內大臣。六月,調鑲黃旗滿洲都統。
嘉慶二年(公元1797年),管理刑部,兼理戶部。
嘉慶三年(公元1798年),晉公爵,封一等忠襄公。
一時之間,和坤在朝中的權力已達到了他人生的頂峰,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可是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路就快走到盡頭了。太上皇的所謂倚重,不過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使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從新皇登基的第一日,和坤就看明白了乾隆如此作為的良苦用心,當時他的心中雖仍是難免會感到一絲傷痛,但他又不得不欣慰地想,這一切正是自己一直以來苦心孤詣想得到的結果。
在此之後,作為首席軍機大臣的和坤,不但在軍機處呼風喚雨大權獨攬,而且還控制了吏部、刑部、戶部及理藩院,越發肆無忌憚地貪黷受賄,掌權欺人,以至於令群臣側目,新主畏憎,除了他自己的那些同黨,已到了人人皆曰可殺的地步。
☆、第十五章 一念成執
嘉慶三年(1798年)十二月,紫禁城養心殿。
“記得朕第一次見到你時,曾說你像極了一個人嗎?”病榻上的乾隆淡淡地看了一眼和坤。
和坤心頭突地一跳,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笑著點頭道:“這是奴才的榮幸,奴才當然記得清兒楚兒的。”
“可你卻從未問過朕,你到底像誰。”依然是淡淡的語氣,可乾隆的目光中卻多了一層深意。
“奴才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妄自窺測上意。”和坤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乾隆不屑地一笑,“在朕看來,你和坤的膽子向來比天都大,那些窺測上意的事情你做得還少了?!”
和坤聞言額上冒出了一層冷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
乾隆又是“嗤”地一笑,“你在朕面前演了這麼多年的戲,如今已是你我君臣見這最後一面了,你還要繼續演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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