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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將頭埋進枕頭中,不再言語。有的事還是不要提的好!
沉默中葉青鴻感覺左腿被抬了起來,然後是被裹上乾淨的布條。傅昕臣的手大而粗糙,擦過她柔嫩的肌膚,有些癢有些酥,她控制不住溢位一聲滿足的嘆息。
傅昕臣聞聲神情一僵,經歷過世情的他自然明白自己在不經意間挑起了她的情慾。輕嘆一口氣,他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身體,轉而繼續為她包紮肩上的傷口。還好她久居深山,並不知道男女之事,否則就有得他頭痛了。
原以為她這次必然很慘,且不說容顏盡毀,就是身上所受之痛楚,也定非常人所能忍受。卻不想除了自己不能處理受傷之處外,她竟然能狀若無事,對於慘不忍睹的身子一點兒也不介懷。即便是痛得冷汗直冒,她亦是緊咬牙關撐了下來,哼也未哼一聲,這樣硬的性子真是少見,連他也不得不佩服。但是有一點值得深思的是,她似乎對這種情況頗為熟悉,仿似習慣了一般,而且在治療上亦是輕車熟路,連多考慮一下也沒有。難道說以前她常受傷?
耳旁傳來勻細的呼吸聲,他一揚眼,赫然發覺她已睡熟。藥浴之後特別容易入睡,這是多日來他得到的結論。
看著她恬適安詳的睡顏,他不禁疑惑了:她不會武功,卻獨自一人生活在此深山野谷之中,原先他還以為有人照顧她,住了這許久,才知道她根本是靠自己養活自己。究竟,在這樣一具嬌柔的身子中有著怎樣強大的力量在支援她,讓她度過如此多的充滿危險的晨與昏?
這女孩兒不一般哪!似痴似傻,似智似勇。
女孩兒嗎?他的目光不經意瞟向葉青鴻被布條裹住的身子,隨即撇開頭冷斥自己:亂想些什麼?
一揮手,被子上揚,轉瞬將葉青鴻蓋得嚴嚴實實,他則負手而出。
立於簷前的階梯上,舉目遠望,只見黃草遍野,一片蕭瑟秋意。天高雲淡,冰峰崢嶸凌厲,帶著雪的白,純淨中是無可預期的危險。曾經,他為救心愛的人攀上過它,並險些失足送命,但卻終讓他如願以償。後來,他又因心中的憤恨而攀上它,欲毀去漫山搖曳的雪濡草,卻在剛見那奪目的紅時,滿腔怒火一掃而空,徒留下淡淡的悵然。草本無錯,一切緣由皆因人起,對錯是非不是憑人說。即便高居苦寒之巔,也難逃人世紛擾,他又如何能怪罪於它。
信步走下石階,秋風瑟瑟,撩起他的衣袂。
不再折磨自己之後,他的身子逐漸變得壯碩,將原本顯得有些空蕩的衣服撐了起來。在這個小谷中,他彈琴,打獵,笑傲風月,獲得了從未有過的平靜。雖時常有個痴丫頭在旁默默注視,不搭理她,倒也不影響自己的心情。但是如果她再不知察顏觀色地問起淨兒,他會考慮另覓他處。淨兒,他心中最珍惜的寶貝,沒有人有資格談論她。
就算不能生死相隨,他也要念她一生一世。
側方草叢沙沙一動,傅昕臣心念微起,右掌已擊了出去,掌風到處,一隻灰色的野兔從中躍了出來,向前急急逃躍。
本待一掌將之擊斃,以為今日之食,舉掌處,傅昕臣突然童心大起,展開腳力與兔子賽起跑來,“小兔啊小兔,我也不用輕功欺侮你,如果今日你能勝過我這一雙腿,我就放了你。”他微笑著低語,果真不用輕功,大步邁處,唬唬有聲,卻也毫不含糊。似乎聽得懂他的話,小兔奔得更快,在草叢中東竄西竄,迅捷異常。
“你倒狡猾!”傅昕臣大笑,跟著兔子盡往崎嶇難行之處跑去。
一味地緊追不捨,令傅昕臣仿似回到了少年的時候,逐兔追馬,展盡渾身解數,只因好勝心驅使。後來輕功漸高,再無一物能逃出他的掌心,方才意興索然不與走獸追逐,轉而瞄向飛禽,一弓一箭,一石一草,一掌一拳,再加上無比的意志與耐性,天空中的鳥獸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因為如此,他十六歲初入江湖就顯得桀驁不馴,但真正令他冷漠不群的是獸性與人性的強烈反差。習慣了簡單直接的生存方式,在卑劣的人性面前,他好幾次險些喪命,因而造就了他之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出道六年,二十二歲的他建立了自己的龐大勢力範圍,令江湖人聞風色變,然而同時也將自己鎖進了自己打造的牢籠之內,與快樂遠離。直至淨兒出現,他方才開始另一種生活,雖不能瀟灑隨性,卻也甜蜜幸福。但隨之而來的五年卻是他想也不願再想的。
沒想到在嚐盡紅塵中的酸苦辣之後,於而立之年,他又能回到初時的生活,真令人百感交集。
傅昕臣腳下不停,翻過一堆嶙峋的岩石之後,驀見小兔正鑽向石下荒草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