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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城怔在原地,望著一向溫柔的少年,想到他剛才的舉動,不禁冷冷苦笑,轉身朝相反的方向大步離開。
多諷刺,贗品和正品的偶遇;多可笑,此刻難受又狼狽的自己。
本城安乃暗罵自己沒出息,眼眶裡的雨水朦朧,她抬頭無助地看了一眼眼前公寓大樓的某扇窗戶,最終抱住膝蓋蜷縮到角落裡。
冰涼的雨水砸在脊背上格外令人清醒,本城安安靜靜地呆在黑暗裡,直到那道聲音響起——
“請問,你還好嗎?”
本城的爺爺是土生土長的關西人,故鄉在大阪;每年暑假她都會和爺爺一起度過,帶有濃郁地方色彩的關西腔與之本城來說總是夾裹著淡淡的安全感;尤其是如此低迷而又蠱惑人心的聲線從心愛的人口中流出,本城的眼淚就那麼控制不住地簌簌下流。
好在從天而降的雨滴掩蓋了她的崩潰。
忍足有片刻的驚訝,他任少女緊緊拽住自己的手臂站起來;他體貼地將對方拉到雨傘底下,“本城?”
“忍足君,”本城覺得自己的微笑一定很難看,“可不可以,和我說一說那個人的事?”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就可以如願。】
忍足望著雨中努力挺直脊背的少女,心底泛起淺淺的疼惜,“本城桑,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先去我家吧。”
忍足至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那個人”,他怎麼可能真的說給本城聽呢?少女當時的無助脆弱都讓忍足覺得自己太殘忍。
到最後,他也看不懂,弄不清自己的態度了。
直到少女忽然不在圍在他左右,電話不通,銷聲匿跡,他才明白自己拖拖拉拉錯過了什麼。
就算在很多個夜晚,他暗罵忍足侑士你這個混蛋,也無濟於事。
忍足深深自責,看,他又一次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終於再次遇到本城時,他正被跋扈的相親物件死纏著逛街,雖然對方讓他很不喜歡,但是紳士風度讓他最大限度地容忍著對方。
沒想到一條裙子引發戰爭,本城安乃就這樣突然出現;忍足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不習慣少女那樣冷淡地看著自己,於是他頭一次衝動而幼稚地和她作對,成功地氣走了少女,又成功地各種後悔。
好不容易在某個聚會上“偶遇”,對方卻告訴他,她訂婚了。
太猝不及防,邀請函到自己手裡時,忍足不知不覺在精緻的請柬劃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那天本城安乃給仁王一種格外做賊心虛的感覺,得益於欺詐師傲人的第六感,仁王果然揪出了某人的驚人之舉。
他目光涼涼地盯著滿臉忠誠的本城,指尖嫌棄地夾著一張精美的卡片。
“這是什麼鬼?”
“額……這個,咳,仁王君,我們合作吧。”
“我看不出你在和我商量。”
“好吧,”本城氣若游絲,“那個,就是我偽造的訂婚請柬……總之,仁王君,這對於你也是一個機會。”
仁王嘴角抽搐地看著一臉執拗的某人,“你,你最近帶情商出門了嗎?那裡看出來是我的機會了?!”
“仁王君,你不想知道松田桑對你的感情嗎?”
“我不想欺騙她!”仁王皺眉,“本城,冷靜一下,你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仁王,我知道我很瘋狂也很無理取鬧,但拜託你幫我一次好不好?”少女垂下眼眸,眼底有孤注一擲的苦澀。
仁王微怔,忽然不忍心拒絕。
“仁王,瘋狂這一次,就足夠了。”
仁王嘆了一口氣,拍拍她的肩膀,“知道了,我會提前和他們打好招呼……喂,如果我不幸失戀,你要全盤負責喲。”
“……謝謝你,仁王君。”
*
訂婚宴如期而至。
忍足遲遲沒有出現,本城無聲苦笑,看來一切都結束了。
她見仁王從剛才起便將目光一直黏在進門不久的女子身上,順著對方視線望去,只見松田白菜一身簡潔的黑色小禮服,低調地坐在角落裡,二人目光相撞時,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令本城一怔。
她好像,看到了忍足身後的自己。
本城忽然無比自責,覺得自己太沖昏頭腦,居然自私的將自己的未來建立在他人痛苦的基礎上。
“對不起,仁王。”識趣地鬆開仁王,她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