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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咳嗽著,終於斂起了笑容。
窗外,明月當空,普照大地,悲天憫人,卻又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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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賢妃一案,一波三折,到翌日午後,又起了新的波折。
皇帝正要小睡片刻,卻聽殿外有人糾纏阻撓,彷彿在爭執吵鬧些什麼。
“出去看看。”
張巡領命後,不過一刻又回來了,面帶難色,道:“一個瘋子,奴才這就把人拖走。”“我不是瘋子……我要見萬歲!!”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嫁禍
第一百四十五章嫁禍
女子在宮門外喊得撕心裂肺,狀若瘋癲,皇帝在殿中一皺,隨即命人把她帶上前來。
來人身著青衣墨裙,看著很是熟悉,皇帝一下就想起來了,就是雲賢妃的那個貼身侍女,她多年來一直給自己遞送羹點,卻沒曾想居然有膽子竊取聖旨。當日她供出主犯,就被貶到浣衣局去做粗役,如今怎麼有這樣的膽子,到御前來咆哮。
那侍女看到皇帝,渾身篩糠一般發抖,隨即一頭栽倒在他腳下,哭叫道:“萬歲慈悲,求您救救奴婢全家上下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侍女不顧侍衛的拉扯,撲倒在地上泣道:“前日是親人探望之日,我家裡卻未曾有人來,一打聽才知,家裡在夜裡失火,燒得片瓦不留,可憐我全家上下,卻連半個人影都不見,一段半截的屍身都沒曾找著……”
她全身都痙攣著,手指死死摳住地磚的縫隙,頭在地上不停磕著,幾乎隨時都要暈厥過去。
她抬起頭,嘶啞著聲音道:“我壞了賢妃娘娘的事,把我千刀萬剮就罷了,與我全家老小有什麼干係?可憐我那苦命的娘,連一天福都沒享到……”
她的額頭一片血汙,神色悽惶,皇帝也為之微微動容,他面色沉了下來,派人去喚京兆尹。
京兆尹不敢怠慢,匆匆趕來,初夏的天氣,卻已是滿面油汗。聽皇帝冷聲責問,他磕頭如搗蒜。站起身來時,卻是面色古怪,很有些支吾。
皇帝是何等人物,看他這般形狀,立刻摒退了從人,逼問道:“卿好似有什麼內情要稟朕?”
京兆尹見勢只得直說:“那一家上下其實並未葬身火海……”
他迎著皇帝的目光,一橫心。繼續道:“事有湊巧,幾個潑皮發現城郊有一所荒宅,這一兩日居然有人影出沒,以為是江洋大盜,就報到了緝捕司那裡,緝捕司派人去查。卻不料折損了四個好手,這才發現裡面關地是那一家十餘口。”
皇帝目光一凝,“兇犯抓到了嗎?”
京兆尹面有難色,“兇犯悍如瘋虎,勇不畏死,沒有留下任何活口……那一家人倒是安然無恙。”
“那也罷了,兇犯身上可有什麼表記和物件?”
皇帝也是隨口一問,畢竟做這些事都是見不得光的死士,輕易不會留下線索,誰知京兆尹面色更是精彩。忽青忽白。頭上汗滴更顯。
“你如實說來便是。”
“是……這些兇犯身上穿地並非京城常見的布料,而是……”
京兆尹偷眼瞥了皇帝的龍顏。囁嚅道:“是江州獨有的織藝。”
江州!
雲家!
皇帝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一點。熠熠的光芒近乎妖異,只聽京兆尹戰戰兢兢道:“他們身上還有江州的銀票單據。好似剛到京城不久。”
皇帝聽著這話,默然無語,心中卻好似翻江倒海一般:雲家真是驕狂若此,敢在京城行兇報復嗎?
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雲時性子沉靜內斂,若無十成把握,根本不會貿然行事……且這些人如此明顯來自江州,如此招搖,惟恐他人不知,也實在是蹊蹺。
他心念一轉,斷然甩袖而起,道:“去你地衙門,朕要親自驗看。”
他話音未斷,身形已朝著殿外而去,身後服侍的寶錦連忙疾步上前,輕手輕腳將他的翼冠扶正。
皇帝回以溫存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我晚些時候就回來……”
隨即再不遲疑,大步而去。
寶錦望著他軒昂的身影,不由的綻出一道微笑來。
微熱地陽光射下,她的唇色嫣紅,帶出些妖異詭魅的意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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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捕司臨時停屍的房間裡,京兆尹帶著幾個捕頭,簇擁著皇帝到了跟前。
皇帝不顧那有些難聞的血腥味道,伸手揭起蓋屍布,仔細察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