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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被關在了昭獄,那裡幾乎是死獄……”不易察覺的哽咽染上沈墨的聲音。
景笙也彎下腰,沈墨別開的臉龐上,眼睛裡是星星點點斑駁的水光。
“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猶豫了一下,景笙深呼一口氣,張開雙臂環住了沈墨。
沈墨沒有推開她,反而把下頜放在了景笙的肩膀上,並不算重的重量卻讓景笙覺出了幾分沉重的意味。
她一動不動的抱著沈墨,鼻端湧入沈墨乾淨溫潤的氣息。
沈墨近在眼前,景笙收緊了手臂,一瞬間,那溫暖而充實的感覺讓她忘記了傷口,忘記了什麼愛與不愛,她只是想抱著眼前這個人,就好像……就好像可以天荒地老。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稜,江水為之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幾夜輾轉,難以成眠。
昭獄是什麼地方景笙也有所耳聞,那裡關押的都是有重大嫌疑的犯人,可以不經過司法程式審訊,直接動用私刑或是接受女帝的下達的命令。
是的,沈墨什麼也做不了,她也是……
可是……
景笙從床上坐起,隨手從旁邊的書櫃上抽出一本書,輕柔的撫摸著,書能讓她靜下來,反正她已打算隱姓埋名的離開,也許能想到什麼辦法。
正想著,視線一掃,景笙發現屋外忽然飄進來一道黑影。
旋即放下書,景笙左右一看,掏出放在床下備用的短弩,將被子偽裝成有人熟睡的模樣,一個閃身躲進了房門後。
同時心下大為疑惑,怎麼會有刺客到她這兒來?
三七章
黑衣人輕聲推開景笙的門,手裡握著馬刀。
悄無聲息走到景笙窗邊,黑衣人一把掀開景笙的被子。
沒人!
黑衣人猛然轉身,看見舉著短弩的景笙後,當即舉刀低吼:“快點交出畫來!”
景笙不等思索,已按下機括,短箭插進黑衣人的腿中,黑衣人已衝著景笙揮起刀,景笙險險避開,踢起腳邊的花盆狠狠撞在黑衣人受傷的腿上。黑衣人身形一滯,景笙飛起一腳踢飛刀,復又踩在黑衣人的傷處,黑衣人哀嚎一聲,跪倒在地。
景笙待要擒住黑衣人,黑衣人已踉蹌站起,不顧傷處逃出院中。
嶺兒從外間被驚醒,披著外袍匆匆趕來,只見黑影一閃而過,驚叫:“小姐,這是刺客!”當下便要追去。
景笙攔住嶺兒,輕聲道:“別追了。”
交畫?
略一思索,便猜出,那要她交的畫,十之八九是雲斂給她的那副。
沒想到連一幅畫都能帶來性命之虞,景笙打定主意,明早便把畫還回去。
翌日清晨,天光矇矇亮時,景笙從抽屜裡取出畫,便獨自一人徒步到雲斂住的宅子。
宅子外一如既往的安靜,景笙敲門,良久無人應。
淡淡的血腥味透過宅子瀰漫出來,景笙的鼻子不算靈敏,此時也覺得聞出不對。
此時尚早,街邊幾無人影。
景笙翻牆多次,多少有了經驗,攀上牆向裡看去,卻差點沒從牆頭摔下。
死人,她看見了好多死人。
景笙再不敢等待,翻牆而入。
剛一躍下便踩在一具死屍的身上,死屍的肚皮被捅出一個血窟轆,大片的血液浸透了衣衫和地面,腸子流了出來,還帶著些黃黃紅紅的液體,腥臭濃烈……
景笙硬生生壓下胃裡翻滾欲吐的感覺,快步從死屍堆裡躍進雲斂住的房間。
內間裡居然還傳出了對話聲。
顯然殺人兇手便在這裡面,景笙稍一衡量,便知自己進去,無異以卵擊石。
“你滿意了麼?快滾……”
即便咆哮怒吼聲音依然微弱,景笙一聽便知,這是雲斂。
“那多謝小舅公了。”這個聲音陰冷無情帶著濃濃譏諷,景笙瞬間反應過來,竟是那日綁架她和君若亦綁匪的聲音。
“誰是你小舅公……”
“小舅公可別生氣,氣醜了可就有負當年 ‘江上雲斂容’的美稱了。”聲音一轉,冷意森森,“把東西拿來……小舅公,我可算對得起你了,這瓶是我特地為你找來了奇毒‘冰美人’,一瓶喝下去你很快就會沒有痛苦的慢慢死去、冷化,屍首也不會腐爛變醜,也不負了你這一生的美貌。”
沉默了一刻,是雲斂已經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