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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風行一時的歌曲這個時候已經被路上漂亮光鮮的年輕人穿上了“落伍”這件外衣。只能在這樣的場合或者kTV裡有大人的時候會被聽見。
而沒有聽到的話是那一句沒有再重複的
——求求你了。
而沒有看到的是在一個路口之外推著車停在斑馬線上的黑少年。
他遠遠望過來的目光溫柔而悲傷地籠罩在少女的身上。他扶在龍頭上的手捏緊了又鬆開。他定定地站在斑馬線上紅綠燈交錯地換來換去。也沒有改變他的靜止。
5o
被他從遙遠的地方望過來被他從遙遠的地方喊過來一句漫長而溫柔的對白“喂一直看著你呢。”
一直都在。
無限漫長時光裡的溫柔。
無限溫柔裡的漫長時光。
一直都在。
51
閉起眼睛的時候會看見那些緩慢遊動的白光。拉動著模糊的光線密密麻麻地縱橫在黑暗的視界裡。
睜開眼睛來窗外是凌晨三點的弄堂。
昏黃的燈光在黑暗裡照出一個缺口一些水槽和垃圾桶在缺口裡顯影出輪廓。偶爾會有被風吹起來的白色塑膠袋從視窗飄過去。
兩三隻貓靜靜地站在牆上抬起頭看向那個皎潔的月亮。
偶爾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兩聲汽車的喇叭聲在寒氣逼人的深夜裡因為太過寂靜已經聽不出刺耳的感覺只剩下那種悲傷的情緒在空曠的街道上被持續放大著。
易遙抬起手擦掉眼角殘留的淚水。轉身面向牆壁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已經是連續多少天做著這種悲傷的夢了?
有時候易遙從夢裡哭著醒過來還是停止不了悲傷的情緒於是繼續哭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而哭但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那種叫做悲傷的情緒籠罩著像是上海夏天那層厚厚的漂浮在半空中的梅雨季節把整個城市籠罩得了黴。
哭得累了又重新睡過去。
而最新的那個悲傷的夢裡齊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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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遙和齊銘順著腳踏車的車流朝前面緩慢地前進著。
早晨時候上海的交通狀況就像是一鍋被煮爛了的粉條三步一紅燈五步一堵車不時有晨煉的老頭老太太踮著腳從他們身邊一溜小跑過去。
每一條馬路都像是一條癱死的蛇一樣緩慢地蠕動著。
“喂昨天我夢見你死了”又是一個紅燈易遙單腳撐著地回過頭望向正在把圍巾拉高想要遮住更多臉的部分的齊銘“好像是你得病了還是什麼。”
齊銘衝她揮揮手一副“不要胡說”的表情。
易遙呵呵笑了笑“沒事林華鳳跟我說過的夢都是反的別怕。我夢裡面……”
“你就不能好好管你媽叫媽非得連名帶姓的叫嗎?”齊銘打斷她回過頭微微皺著眉毛。
易遙饒有興趣地回過頭望著齊銘也沒說話反正就是一副看西洋把戲的樣子看著齊銘的臉如同有人在他臉上打了臺子在唱戲一樣到最後甚至看得笑起來。
齊銘被她看得窘回過頭去看紅燈低低地自言自語。
易遙也轉過去看紅燈倒數的紅色秒字還剩7。
“其實你應該有空來我家聽聽我媽管我叫什麼。”
齊銘回過頭剛想說什麼周圍的車流就湧動起來。
易遙朝前面用力地蹬了兩下就跑到前面去了。
所謂戀愛只要是參加了就是有意義即使是沒有結局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那一剎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這都將會變成你活下去的勇氣而且會變成你在黑暗中的一線曙光加油(丸子)我也會加油的”
如果很多年後再回過頭來看那一天的場景。一定會覺得悲傷。
就像是被放在相框裡的黑白照片無論照片裡的人笑得多麼燦爛也一定會看出悲傷的感覺來。
沉甸甸地浮動在眼眶裡。
在學校車棚鎖車的時候遇見同樣也在停車的唐小米。
唐小米抬起頭對易遙甜甜地笑了笑。
易遙望著她的臉覺得就像是一朵開得爛開來的碩大的花朵。散著濃烈的腐爛的花香。
易遙突然想起上個禮拜在家休息的時候看到電視裡播出的那種巨大的吞噬昆蟲的植物。相同的都是巨大的花朵絢爛的顏色以及花瓣上流淌著的透明的黏液。張著巨大的口等著振翅的昆蟲飛近身旁。
周圍走動著的人群頭頂錯亂嘈雜的麻雀被躁動的情緒不停拍打著的腳踏車鈴遠遠響起的早自習電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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