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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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像是蒙著一層什麼東西。看不清楚。窗戶關著但沒拉上窗簾窗外的光線照進來冷冰冰地投射到周圍的那些白色床單和掛簾上。
耳朵裡是從旁邊傳過來的金屬器具撞擊的聲音。易遙想起電視劇裡那些會用的鉗子手術刀甚至還有夾碎肉用的鑷子之類的東西。不知道真實是不是也這樣誇張。儘管醫生已經對自己說過胎兒還沒有成形幾乎不會用到鑷子去夾。
躺在手術檯上的時候易遙聞到一股黴的味道。冰冷的白色床單從身體下面出潮溼的冰冷感。
“要逃走嗎?”
側過頭去看到醫生在往針筒裡吸進一管針藥。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不是麻醉劑。如果用麻醉需要再加兩百塊。沒那麼多錢。用醫生的話來說是“不過忍一忍就過了。”
“褲子脫了啊還等什麼啊你。”醫生拿著一個托盤過來易遙微微抬起頭看到一點點托盤裡那些不鏽剛的剪刀鑷子之類的東西反射出的白光。
易遙覺得身體裡某根神經突然繃緊了。
醫生轉過頭去對護士說你幫她把褲子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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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遙幾乎是瘋一樣地往下跑書包提在手上在樓梯的扶手上撞來撞去。
身後是護士追出來的大聲喊叫的聲音唯一聽清楚的一句是“你這樣跑了錢我們不退的啊!”
昏暗的樓梯裡幾乎什麼都看不見。易遙本能地往下跳著恨不得就像是白爛的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摔一交然後流產。
衝出樓道口的時候劇烈的日光突然從頭籠罩下來。
幾乎要失明一樣的刺痛感。拉扯著視網膜投下紛繁複雜的各種白色的影子。
站立在喧囂裡。漸漸漸漸恢復了心跳。
眼淚長長地掛在臉上。被風一吹就變得冰涼。
漸漸看清楚了周圍的格局。三層的老舊閣樓。面前是一條洶湧人潮的大馬路。頭頂上是紛繁錯亂的梧桐樹的枝椏零星一兩片秋天沒有掉下的葉子在枝椏間停留著被冬天的冷氣流風乾成標本。弄堂口一個賣煮玉米的老太太抬起眼半眯著看向自己。凹陷的眼眶裡看不出神色一點光也沒有像是黑洞般噝噝地吸納著自己的生命力。
而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視網膜上清晰投影出的三個穿著嶄新校服的女生。
唐小米頭上的蝴蝶結在周圍灰僕僕的建築中出耀眼的紅。像紅燈一樣伴隨著尖銳的警鳴。
唐小米望著從閣樓裡衝下來的易遙眼淚還掛在她臉上一隻手提著沉重的書包另一隻手死死地抓緊皮帶肥大的校服褲子被風吹得空空蕩蕩的。
她抬起頭看看被無數電線交錯著的那塊“私人婦科診所”的牌子再看看面前像是失去魂魄的易遙臉上漸漸浮現出燦爛的笑容來。
易遙抬起頭和唐小米對看著。
目光繃緊像弦一樣糾纏拉扯從一團亂麻到繃成直線。
誰都沒有把目光收回去。
熟悉的場景和對手戲。只是劇本上顛倒了角色。
直到易遙眼中的光亮突然暗下去。唐小米輕輕上揚起嘴角。
沒有說出來但是卻一定可以聽到的聲音——
“我贏了。”
唐小米轉過頭和身邊兩個女生對看著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對易遙揮揮手說了一句含義複雜的“保重”。
唐小米轉過身突然覺得自己的衣服下襬被人拉住了。
低下頭回過去看易遙的手死死地拉住自己的衣服下襬蒼白的手指太用力已經有點抖了。
“求求你了。”易遙把頭低下去唐小米只能看到她頭頂露出來的一小塊蒼白的頭皮。
“你說什麼?”唐小米轉過身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在自己面前低著頭的易遙。
易遙沒有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唐小米的衣服。
被手抓緊的褶皺順著衣服材質往上沿出兩三條更小的紋路指向唐小米燦爛的笑臉。
………【第十五章】………
正文第十五章 49
街道上的灑水車放著老舊的歌曲從她們身邊開過去。
在旁人眼裡這一幕多像是好朋友的分別。幾個穿著同樣校服的青春少女其中一個拉著另一個的衣服。
想象裡理所當然的對白應該是“你別走了。希望你留下來。”
可是——
齊秦的老歌從灑水著低劣的喇叭裡傳出來“沒有我的日子裡你要更加珍惜自己沒有我的歲月裡你要保重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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