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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邑公主笑道:“真不是什麼大事,本來只是我們女人家的悄悄話。沒想到倒是驚動了你們爺們。”
隨著她的動作,髮間一支纖長的纏絲點翠步搖輕輕顫動,明翠的波觳盪漾,“記得前些日子,二房裡一個叫秋紋的通房丫鬟家人來了,一家子老老小小在我跟前又哭又跪的,就想為寶貝獨子求醫看病,我心軟就留了她們下來。因為不方便插手二房的事情。就由著二太太領回了院子。”
頓了頓,又道:“不久前還聽得二房請了好幾位大夫,我心裡高興得很。還以為自己也算間接救人一命,雖不如姐姐慈悲心腸,好歹也靠近了一步。”
諸邑公主拿帕子點了點眼角,眼圈微紅,“哪知道最後人沒救回來,還因為年關將近給送走了……我聽了心裡不好受,想著安置的地方偏僻,也沒有好大夫願意去看診,索性就又派了個大夫去看看,年前也算給全家積德行善。可誰知竟然聽說了……”
雨竹霍然抬頭,看著諸邑公主的眼波遲疑閃爍著掃到了自己的臉上,然後倏地止住了話頭。
老公爺聽了半天,半清不楚的,忍不住追問道:“然後呢?”
程巽勳墨眉皺起,看了雨竹一眼。
“誰知道那大夫居然回來跟妾身說。秋紋的哥哥已經許久未有得到救治了!還說若是好好照料醫治,病情決計不會拖到如此嚴重的地步!”諸邑公主很是痛心的看了雨竹一眼:“……這又是何苦。”
何苦什麼?
不就是,自己是嫡妻,秋紋只是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鬟,無妊無娠,根本對自己構不成丁點威脅,又何苦用這般狠毒的手段對付她哥哥。
雨竹歪頭想了想,程巽勳當初是讓自己照看的,要是真的因為善長病重不治,那自然跟自己沒有一點兒關係。不過若是因為沒有得到醫治而病重甚至死亡,那就有些麻煩了……
再說這個時候叫自己過來也是有用意的吧,偏巧湊了老公爺和程巽勳回來的時候,擺明了要讓自己受個教訓。
“許久未有得到醫治?”程巽勳有些疑惑的重複一遍,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雨竹不至於這般小心眼,她平常連對秋紋都是色色周全妥帖,更別提是苛待她哥哥了!
他抬眼看了諸邑公主一眼,緩緩垂眸,掩住眼底淡淡的厭惡。
“怎麼會這樣?”雨竹緊跟著接了一句,聲音不僅更大更亮,而且中氣十足、怒氣衝衝:“是哪個去照顧的?快去找來,看我不打她板子。”
“……莫動氣,自然是丫鬟的錯。”諸邑公主笑著啜了口茶,看的是老公爺,話卻是對雨竹說的。
老公爺有些尷尬的低了頭……二媳婦處置一個通房丫鬟,有什麼了不得的,巴巴鬧出來這不是添事麼?於是乾脆趕人:“時候也不早了,老二和老二家的就先回去吧,查清楚了再來說一聲。”
“是。”
程巽勳和雨竹答應著站起身,躬身行禮。
老公爺倦極,馬上就往淨房去了。
雨竹走到了門口,忽的轉過頭,朝著諸邑公主綻開了一抹穠麗豔寰的笑容,嘴角輕勾,又帶上了幾分俏麗頑皮,似乎在說“你等著”。
諸邑公主正低頭喝茶,並沒有看到,而身邊伺候的於媽媽卻看得清清楚楚,當即就有些暈眩,心砰砰劇烈跳動起來。
對二太太動手,是不是錯了啊……還有,她們的計劃能成功麼?
匆匆回了青葙院,不等程巽勳說話,雨竹就召了當初負責善長住的小院子的婆子進來問話。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問出些什麼,因為秋紋是通房丫鬟,本身能有個小丫鬟伺候著做做粗活,已經算是恩典,更別說是派丫鬟去照顧她哥哥了!
國公府裡的丫鬟過得大多如副小姐,不說是心比天高,起碼也自有一股子氣勁在裡頭,即便是被派了過去,伺候也不會周到盡心,還不如親人的照看。
她萬萬沒有想到煎好送去的藥居然沒被用到秋紋的哥哥身上……既然這般不當心,為何還要大老遠冒著被主子責罰的風險跑到國公府來?
這家人究竟是怎麼想的,雨竹左思右想還是一頭霧水。
來回話的婆子圓圓壯壯,頭髮在腦後梳的油光水滑,與李氏頗有幾分相似,見了雨竹和程巽勳,忙不迭跪下。
待聽得雨竹問話,她急了,忙道:“奴婢實在是不知情……因是太太吩咐,所以住了大半月,並不敢有絲毫怠慢。”
“平常在床前照看的有幾人?”
一旁沉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