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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皆知了。
殊不知元春逛完園子,回到書房裡看完新收到的密信,便陰了臉,一言不發直到現在。
跑腿的小太監在景仁宮跟傲梅嘀咕了兩句,便知道貴妃也心緒不佳。二人也沒什麼法子,也只能互相提醒今天必得小心伺候。
卻說傲梅剛站到書房外間打算稟報,元春已然聽見動靜,開口問道,“聖上出門了?”
傲梅忙道:“是呢。”
元春伸了伸腰,把信箋往案上一撂,“今兒跟聖上可有好多話得說了。”
身後的抱琴一臉肅容,只默默給元春揉捻起雙肩:看貴妃這臉色也知道準不是好事!
元春又輕嘆了一聲,“百聞不如一見……我這還沒見著,光聽聽咱們自家人的回報,就驚得了不得。既然如此,我怎麼好無動於衷呢?也罷,我這就多派些能人過去。”說著,目光便落到了抱琴和傲梅身上。
抱琴和傲梅知道貴妃此番開口必和她們二人有關,齊齊躬身道,“全憑貴妃安排。”
今年抱琴和傲梅就該出宮回家待嫁了:不僅兩個丫頭已經二十出頭,跟她們定親的兩個小夥子也已經等了好幾年。
憑抱琴傲梅的見識和本事,再加上貴妃心腹女官的身份,出嫁後在婆家必能當家作主。
何況兩個小夥子的前程仕途,元春本就可以“一言可決”。不過元春卻想聽聽兩個好丫頭的心思,於是接著問道,“你們成親之後,哪個願意到南邊待上幾年?”
抱琴是榮府家生子,父母自然也是金陵人;傲梅家裡倒是幾代人都生長在京城,她的未婚夫婿卻是土生土長的揚州人。
抱琴和傲梅對視一眼,面色微紅卻再次堅定地齊聲道,“全憑貴妃安排。”
兩個人都是真心話:只要用心給貴妃辦差,就不必擔心前程。
元春點了點頭:給她們的夫婿安排差事,還得跟聖上打聲招呼。她如今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聖上不給她顏面。
正想趁熱打鐵再囑咐兩句,就聽門外宮女輕聲稟報:聖上駕到。
囑咐只能回頭再說,元春連忙起身相迎。
穿著身尋常宮裝,頭上也只插~了~幾根玉簪,她剛走到書房外,便見趙之楨已然邁步進得宮門。
趙之楨即使心情不佳,面對著清爽怡人的元春也扯出了個笑容,“等久了?”今兒他來得比平常稍微晚了些。
元春挽著趙之楨的胳膊進門,端著他的下巴仔細瞧了一會兒,方道,“您這一副氣飽了的模樣……我也就不急著招呼人擺飯了。”
這話也就元春敢說,趙之楨聞言一笑,“你倒是火眼金睛。”
元春勉強一笑,“因為我也是。”她覺得她和聖上憂心的恰是同一件事,當下也不多費口舌,而是直接把案上密信塞進了趙之楨手裡,“您先過目。”
話說元春的陪房李大夫婦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剛中了舉人,小兒子在元春看來比他哥哥都精明伶俐幾分,尤其在打探以及整合訊息上十分有天賦。
因此在哥哥賈珠南下赴任之前,元春便把這小夥子打發到了南方,一邊跟著大管事學做買賣,一邊看一看南方“真實的情形”。
這小夥子果然沒有辜負元春的希望,兩個月來頭一封密信就震得元春半個下午說不出話。因為信中說得正是趙之楨的心病:漕運。
江南的糧食往北運,西北的礦石和皮毛向南送,都要靠漕運。大齊剛開國那會兒,陸運海運和漕運都挺興旺,無奈數十年下來,因為秉承著“好鋼要用在刃上”,朝廷在南北陸路和漕運上沒省過銀錢,只好“厚此薄彼”地“薄”在了海運上。
因為一直沒在港口和船塢修繕上有什麼投入,不僅大齊海軍像是後孃養的孩子,連帶著海運也無法再復開國時橫掃周邊的雄風。
因為太上皇當年緊盯漕運,其中雖然牽扯到的人家極多,總歸是沒耽誤過正事——也正是因為漕運作為溝通南北的要道,萬分緊要且利益驚人,靠漕運吃飯的人家彼此關係又錯綜複雜,上面更有一堆“婆婆”盯著,勾心鬥角難免,卻從沒出過大事。
不過這都是太上皇登基前十來年的事兒了,如今經由運河運送兵餉糧米依舊便捷通暢,可耗費真不能跟前些年相比,尤其要命的是……主管漕運的官員約有一半,以及沿線數個漕幫……這些人如今似乎已經偏向了溫家!
這結果趙之楨有所預料,卻沉默片刻才勉強讚了一聲,“你這手下是個細心人。”
元春這年紀輕輕的手下只是率先到南邊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