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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常被以仙人來看待,那些人總是有些仙味道的,對局間,只有棋局凸現,而無人事糾紛,是故坐隱。童子坐弈不語,全憑棋局中黑白相交,是謂手談。世間苦樂全在棋局之外,童子不曉,王質不覺,所以忘憂。一局未競,世易時移,斧爛柯矣,世間千迴百轉,竟然不如一局棋的時間長,故言爛柯。
可是婉靈在與我對局時,先是睹棋思人,想起了為婉靈做這副棋的人,先手己失,接著又被暮顏以不合常理的直佔天元亂了心神,佈局過於拘謹。失了這兩點,此後婉靈雖然盡力彌補,但在暮顏棋力遠遜於你的情況下,還是輸了暮顏半子。
下棋最是講究心境,心境又以靜為上,正所謂只有棋局凸現,而無人事糾紛,世間苦樂全在棋局之外。可婉靈這盤棋下的卻恰恰相反,不是人在局外,而是局在情中,心己亂,棋又要怎麼贏呢?”
34。 制棋者之心
石婉靈靜靜的聽完蘇暮顏這一大段話,忽然釋然的笑了:“暮顏,我沒有看錯,你果然是個可交的女子,我能在宮中遇到你,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了。”
“婉靈,你若是有什麼苦惱,就和我說說吧,你可曾聽過這樣一句話,幸福如果兩個人分享,就會變成兩個,可煩惱若是兩個人分擔,就會只剩下一半。”
石婉靈感激看向蘇暮顏,忽然伸手捏起一顆棋子,輕聲道:“暮顏,你剛才不是問我,我這棋子是用什麼做的麼?”
“恩,婉靈要揭曉答案了麼?”
輕輕點點頭,石婉靈的聲音彷彿來自天外:“這白色棋子的原料,暮顏其實是知道的,就是那白玉寒冰床上所用的天雲山絕頂寒玉,至於這黑色棋子的原料,乃是九龍瀑正下方最為堅硬的一塊黑色玄石。”
“什麼?竟然是這麼難得的東西!”雖然早知道石婉靈手中的棋子價值不菲,但蘇暮顏還是沒想到,這副棋子的用料竟然名貴到這種地步。
溫柔的撫摸著手中的棋子,石婉靈低聲說道:“為了給我做這副棋子,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不僅犯險親赴九龍瀑,用盡一切方法,甚至差點丟了命才弄回一小塊玄石,甚至還不惜拉下臉皮放下身份牛皮糖一樣圍著沈御醫死纏爛打,磨的沈御醫實在無法招架,最終不得不給了他一小塊寒玉。此後,他更是不間斷的打磨潤色,想方設法將這副棋子的觸感弄的更舒服,甚至連睡覺都抱著它。他孩子氣的和我說,棋這東西是有靈性的,只有人的愛護和疼惜才能讓它更細膩,更溫暖。
在我十七歲生日那天,當他把這盒棋子放在我的面前時,我感動的己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是淚水一個勁拼命的流,嚇得他還以為我不喜歡,以為是他自己做錯了事情。可是他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心裡想的其實是,這輩子,除了他,我再也不要其他的男人。
可是這樣的美好只持續了兩天,僅僅兩天而己,生日後的第三天,我爹爹就突然告訴我,他己經徵得太后的同意,要把我送進宮去當后妃。我當時就蒙了,明明前一天還那麼美好的,為什麼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工夫,我的世界就完全被顛覆了?我哭過,鬧過,也尋死過,可是無論什麼,都改變不了爹爹的意思,後來,爹爹和我說,就算我不為自己家著想,難道也不為他家著想麼?如果皇帝知道她未來的妃子心裡有別的男人,那他豈不是註定難逃一死?
我的確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可是,我卻不能不要他的命,我乖乖的上了花轎,進了皇宮,上花轎前,我看到他絕望,憤恨,不甘的目光,還有深藏在眼底的心如死灰,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要痛碎了,可是,我卻什麼也不能做。”
石婉靈的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顯是又想起了那讓她痛徹心扉的一幕,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才接著說道:“家裡所有的東西我都沒有帶,唯一帶進來的,就是這副棋,看到這副棋,我就會想起他送我棋時的幸福日子,也常常會幻想,要是時間能一直停留在那個時候,那該有多好?“
蘇暮顏一直靜靜的沒有說話,此時,她也伸手拈起一枚棋子,輕輕的在指尖摩挲,那原本平淡無棋的棋子忽然間自己有了生命一般在蘇暮顏指尖升起微微的溫熱,蘇暮顏心頭一陣柔軟,她伸出手隔著桌子輕輕的握住石婉靈的手,柔聲說道:“婉靈,我感覺到了哦,感覺到他在做這副棋時的心情了,那麼多愛,那麼多寵溺,還有……那麼多幸福。”
石婉靈定定的看著蘇暮顏,忽然用力的握住了手中的棋子,眼眶也瞬間變的通紅,在說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她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緊緊抓著蘇暮顏的手放在自己額前,就如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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