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意的神色。萬眾歡呼裡,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他按照教規舉行著儀式,大聲朗誦完祈禱文,將聖水灑在女兒的額上,親吻她的面頰,低聲祝福——然後,將象徵著教皇國無上權力和榮耀的權杖交到了女兒手裡,作為最珍貴的陪嫁。
自始至終阿黛爾公主的臉上毫無表情,彷彿木偶一樣任人擺佈。直到蘇婭嬤嬤上前,按照東陸的風俗用一塊由珍珠串成的面紗罩住她的臉,牽著她走下臺階。
她的三位兄長站在臺階兩側,按照禮節依次親吻她的臉頰,祝福自己的妹妹。
“又是一筆好生意。”大皇子蘇薩爾牽了牽嘴角,吻了一下妹妹,對身側的弟弟低聲冷笑,“父王似乎很滿意——賣了一個好價錢呢。”
然而三皇子卻還有點出神,似乎被方才面紗下那樣驚人的美麗驚呆了。
“那真的是我們的妹妹麼?”他喃喃,看著拾級而下的美麗少女——不過一兩年沒見,她卻變得更加美麗絕倫,“神啊……她漂亮得簡直不像屬於這個世界!難怪西澤爾那麼喜歡她!”
“那是因為他們有個女巫的母親,”大皇子冷笑,“小心,她可以迷住任何人呢!”
在萬眾的歡呼聲裡,阿黛爾被嬤嬤引導著,來到了金壁輝煌的馬車前。她的同胞兄長站在那裡,為她拉開了車門,送她最後一程。阿黛爾停下來看著西澤爾,手指微微顫抖,對方也在沉默——面紗上的珠簾在眼前不停搖晃,令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祝福你,”終於,他將花束送到她手裡,俯身過來,“我親愛的妹妹。”
她將臉貼過去,按西域禮節做最後的告別。
耳鬢斯磨的瞬間,有淚水終於無法控制的滑落。她帶著手套的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穿透了絲綢掐入他的血肉,淚水從喉嚨裡倒灌而入,苦澀而熾熱。
“等著我。”她聽到西澤爾在耳邊開口,壓低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一定會等著你的,哥哥。”阿黛爾輕聲回答,她看了一眼遠處默默佇立的東方公主,囑咐,“我走了後,你要對純公主好一些——她也是和親嫁過來的公主,和我一模一樣。”
西澤爾的臉色微微一變,最終卻是無言頷首。
“願神保佑你,哥哥。”她緩緩鬆開了手,在蘇婭嬤嬤的扶持之下踏上了馬車,最後一次從面紗後回顧他的臉,輕聲,“我永遠愛你。”
最後那句話彷彿有某種魔力,讓西澤爾蒼白的臉上忽然泛起一種奇異的容光來。他不顧禮節地拉住了即將關閉的車門,探身進去,握著妹妹的手長久凝視,絲毫不顧周圍的侍從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等著我。”他再次低聲,聲音裡已經有了哽咽。
她無言點頭,眼裡的淚水如同珍珠一樣連串落下,哽咽卻無聲。
西澤爾沉默著,長久地凝望唯一的妹妹,手指上纏繞著她黃金一樣的長髮——傳說無名指的血脈通向心臟,那一縷金髮就在他手指上環繞,成為一個小小的純金指環。
西澤爾低頭,親吻那一隻金色的指環,然後抬頭看她,眼神深沉:
“等著我,阿黛爾。”
“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父王不能,死亡也不能。”
他跳下馬車,大步的離開,再也不回一次頭,手指上纏繞著那一縷割斷的金髮。
阿黛爾坐在馬車裡,看著他的背影沒入巍峨森冷的宮殿陰影裡,直到車門關上。蘇婭嬤嬤無聲地坐到她身旁,重新整理她被撥亂的面紗,讓那些密密麻麻的珍珠垂落下來遮住她的視線。她絞著手指,全身顫慄,竭力不讓自己在這樣喜慶歡樂的日子裡哭泣。
“您可以哭出聲音來,公主,”嬤嬤低聲,輕輕撫摩她的肩膀,“按照東陸的風俗,女子離開親人出嫁的時候是應該哭泣的——哭吧,沒有人會因此指責你。”
阿黛爾一顫,再也無法剋制地將臉埋在了掌心裡,失聲哭泣。
馬車轔轔的走過街道,周圍的歡呼聲排山倒海而來,禮炮聲連綿轟鳴,禮堂敲響了十二響鐘聲,無數的玫瑰花瓣被灑落下來,在風中飛舞著,宛如織成了一件花的嫁紗。
蘇婭嬤嬤輕輕拍著公主的後背,宛如一個真正的母親一樣的低聲嘆息——她知道在又一次被迫分離的瞬間,這一對可憐的孩子的心都碎裂了。她轉頭,看著身後漸漸遠去的神廟——那裡依稀還有一個影子,正一路狂奔上了高樓,遠遠地望著這一駕即將去往異國他鄉的馬車,彷彿在風裡呼喚著某個名字。
那個孤獨的剪影、在漫天飛揚的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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