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是不喜歡夜間幹活的,雖然他們的眼力並不是不能在黑處工作的。
藍藍對我又很客氣了:“你肯不肯在房外替他看守一夜那未拉完的迷葉?兵們一定得回家,現在已經是很晚了。”
我心裡想:假如我有個照明燈,這倒是個好機會,可以獨自在夜間看看妖城。可惜,兩個照明燈都在時光機上,大概也都摔碎了。
我還是答應了藍藍;雖然我極願意看看他的住宅的內部,可是由在迷林住著的經驗推測,在房子裡未必比在露天裡舒服。藍藍喜歡了,下令叫兵們散去。然後他自己揪著大繩上了牆頭。
剩下我了一個人…小風還颳著,星比往常加倍的明亮,頗有些秋意,心中覺得很爽快。可惜,房子外邊一道臭溝叫我不能安美的享受這個靜寂的夜晚。扯破一個迷葉包,吃了幾片迷葉,一來為解餓,二來為抵抗四圍的臭氣,然後獨自走來走去。
不由的我想起許多問題來:為什麼妖人白天鬧得那麼歡,晚間便全藏起來呢?社會不平安的表示?那麼些個人都鑽進這一列房子去,不透風,沒有燈光,只有蒼蠅,臭氣,汙穢,這是生命?房子不開門?不開窗戶?噢,怕搶劫!為求安全把衛生完全忘掉,疾病會自內搶劫了他們的生命!
又看見那毀滅的巨指,我身上忽然覺得有點發顫。假如有像禽流感、甲流非典等的傳染病,這城,這城,一個星期的工夫可以掃空人跡!越看這城越難看,一條醜大的黑影站在星光之下,沒有一點聲音,只發著一股臭氣。我搬了幾包迷葉,鋪在離臭溝很遠的地方,仰臥觀星,這並不是不舒服的一個床。但是,我覺得有點淒涼。我似乎又有點羨慕那些妖人了。髒,臭,不透空氣……到底他們是一家老幼住在一處,我呢?獨自在妖界上與星月作伴!還要替藍藍看著迷葉!我不由的笑了,雖然眼中笑出兩點淚來。
我慢慢的要睡去,心中有兩個相反的念頭似乎阻止著我安然的入夢:應當忠誠的替藍藍看著迷葉;和管他作什麼呢。正在這麼似睡非睡的當兒,有人拍了拍我的肩頭。我登時就坐起來了,可是還以為我是作夢。無意義的揉了揉眼睛,面前站著兩個妖人。在準知道沒人的地方遇見人,不由得使我想到鬼,原來世界人的迷信似乎老這麼冷不防的嚇嚇我們這“文明”的人一下。
我雖沒細看他們,已經準知道他們不是平常的妖人,因為他們敢拍我肩頭一下。我也沒顧得抓手槍,我似乎忘了我是在妖界上。
“請坐!”我不知道怎麼想起這麼兩個字來,或者因為這是常用的客氣話,所以不自覺地便說出來了。
這兩位妖人很大方的坐下來。我心中覺得非常舒適;在妖人裡處了這麼多日子,就沒有見過大大方方接受我的招待的。
“我們是外國人。”兩個中的一個胖一些的人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提出‘外國人’的意思?”
我明白他的意思。
“你也是外國人,”那個瘦些的說——他們兩個不象是把話都預先編好才來的,而是顯出一種互相尊敬的樣子,決不象藍藍那樣把話一個人都說了,不許別人開口。
“我是由別的次元上來的。”我說。
“噢!”兩個一同顯出驚訝的意思:“我們久想和別的次元交通,可是總沒有辦到。我們太榮幸了!遇見外次元上的人!”兩個一同立起來,似乎對我表示敬意。
我覺得我是又入了“人”的社會,心中可是因此似乎有些難過,一句客氣話也沒說出來。
他們又坐下了,問了我許多關於原先世界上的事。我愛這兩個人。他們的話語是簡單清楚,沒有多少客氣的字眼,同時處處不失朋友間的敬意,“恰當”是最好的形容字。恰當的話設若必須出於清楚的思路,這兩個人的智力要比藍藍——更不用提其餘的妖人——強著多少倍。
他們的國——光國,他們告訴我,是離此地有七天的路程。他們的職業和我的一樣,為妖國地主保護迷林。
在我問了他們一些光國的事以後,他們說:“外次元先生,”(他們這樣稱呼我似乎是帶著十二分的敬意),那個胖子說:“我們來有兩個目的:第一是請你上我們那裡去住,第二是來搶這些迷葉。”
第二個目的嚇了我一跳。
“你向外次元先生解說第二個問題。”胖子向瘦子說:“因為他似乎還不明白咱們的意思。”
“外次元先生,”瘦子笑著說:“恐怕我們把你嚇住了吧?請先放心,我們決不用武力,我們是來與你商議。藍藍的迷葉託付在你手裡,你忠心給他看守著呢,藍藍並不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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