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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法國,趁你現在還能上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你懷孕了,親愛的,”克雷茜答道。
艾德麗安站在凡爾賽宮的廢墟中,很清楚這是夢境,要不就是克雷茜讓她看到的幻景,因為她知道自己還躺在床上。這座輝煌建築的主體結構還算完整,奇#書*網收集整理但所有窗戶都已破碎,大雨滂沱灌入空蕩蕩的大廳,聲音就像上帝的淚水。
她穿過暴雨,走向西蒂斯大殿。在那裡,她帶著憐憫和勝利交雜的心情,看向阿波羅雕像上路易的面孔。那兩隻眼睛似乎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令人敬畏的君王般的凝視,而是稚童哀傷的眼神。
她的雕像也變了。相貌更老,嘴唇的曲線也有些異樣——有些令人心煩意亂,但一下子又看不出來的東西。
劇痛竄上她的手腕,艾德麗安似乎想起了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她走近自己的雕像,更仔細地凝視著它,她的眼睛像顯微鏡似的越看越深,直至看到大理石的原子結構,看到形成物質形態的數學監牢。她注視著眼前的美景,露出微笑,隨即又變成開懷大笑。
她笑著伸出完好的左手摺斷西蒂斯的石質手腕,將堅硬的石手摁在自己殘留的小臂上。接著,她寫下一個過去從沒有人寫出的方程式。她並非用筆墨書寫,而是用原子——這上帝的筆鋒。
夢境或是幻象消失了。艾德麗安徐徐醒轉,一下子忘掉了很多細節,此後每一秒鐘都忘得更多。但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又有了兩隻手。
尾聲、諸王的天使
全俄、立窩尼亞、卡累利阿 和瑞典皇帝,四十八歲的彼得?亞歷斯維奇在簡樸的夏宮中來回踱步,猶如一頭困獸。他高大的身形微微顫抖,努力壓抑著胸中那股應該屬於年輕人的充沛精力。他是個習慣行動的人,但現在卻無計可施。
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如何能行動?哦,他是接到了幾個報告,但大部分以太收報機似乎都停止了工作。他至少知道一件事:兩天前在西方和南方天空中出現的奇景,隨後太陽漸黑的現象,以及現在自西方出現的不合時節的風暴,這些異變和歐洲其他地區發生的災難比起來都不算什麼。他在荷蘭的大使、商人和間諜一共有四十多個,但至今只有一個人和他取得了聯絡,發來一封惶恐的短箋,提到了天國怒火和衝過堤防的巨浪。阿姆斯特丹這座無與倫比的城市,已經被海洋吞沒。而在法蘭西,太陽王已死,全國一片混亂。他始終沒有接到倫敦的訊息,似乎英國所有探子都蒸發了。
迄今為止,降臨在西方鄰國頭上的災禍還沒有影響到俄國。迄今為止。
他走進門廳,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一碼寬的鐘盤。這上面顯示的不止是時間,透過屋頂精巧的裝置,它還會顯示風向和風力資料。今天,鐘盤告訴他風自西方而來,勢頭強勁。
片刻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屋外,凝視著離奇的天穹,以及驕傲地聳立在詭異黃雲下的聖彼得堡。迄今為止,他美麗的城市毫髮無傷。涅瓦河河口的水勢略有上漲,但還不至於淹到什麼東西。和往常一樣,這座城市令他感到非常驕傲。這是他的城市,二十年前這裡不過是一片溼地,甚至沒有村莊。而現在這裡是他的首都,一個熙熙攘攘的大都會,擁有四萬餘座建築,都是由義大利、法國和荷蘭最偉大的建築師設計而成。一座輝煌燦爛的鏨新城市,正適合俄羅斯帝國和整個世界的新紀元。
威脅它的東西是什麼?他應該做什麼?彼得的目光在天空中搜尋答案,但一無所獲。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又去見麾下的哲人們,但他們也沒有明確的解釋。最終他來到三一廣場,駐足片刻,看著自己很久以前修建並居住過的那座只有三個房間的小屋子,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在眾多宏偉的石質建築中間,它也並不顯得矮小。很多人都覺得奇怪,彼得臣僕們的宮殿居然比沙皇本人的還要恢宏;但對彼得來說,他的宮殿是俄羅斯,是聖彼得堡。他挺喜歡涼爽通風、有十四個房間的夏宮或是大小相仿的樂宮;他可以坐在那裡,用望遠鏡觀賞涅瓦河上的船隻,可以同卡捷琳娜共享不多的閒暇時光。
彼得走進四戰艦酒館,人們紛紛向他舉杯致敬。他環顧四周,很快就找到了分坐在大廳兩端的法國及荷蘭使節們。他們有氣無力地向他致意,全都有些醉意,很多人臉上還掛著淚痕。
“上伏特加和白蘭地!”彼得叫道。喧鬧的酒客們都心照不宣地安靜下來,彼得走到房間中央,一口喝乾第一杯酒,又滿上一杯,高聲說道:“我的朋友們,這幾天發生了些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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