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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了一隻猴子麼?”
“好像那個共工就是那麼沒有追求,”共工使勁點頭,“哪怕為了一個女人死也顯得有面子得多啊。可是他只為了一隻猴子,而且連那隻猴子都因為他死了。那個瘋子和他的瘋猴子,哈哈,死了也是活該。我一向是很唾棄他的。”
“你為什麼要幹翻黃帝?”
“為了去崑崙!”共工說,“我一生的夢想就是擊敗了黃帝去崑崙,我要向西跑四十年,去看西王母的白玉樓。”
“那你的那隻猴子呢?”蚩尤看著共工,“你有過一隻猴子麼?”
“猴子?”共工嘿嘿地笑了起來,顯得很神秘。
共工不再笑了,“我的猴子已經死了。”
共工拔出了刀,回頭看著馬後成千上萬的苦工,風吹著他們的破衣爛衫,槍戟如林。
“喊點什麼吧。”雨師說,“神山上的英雄們每次動手都喊的。”
“他們喊什麼?”
“來的時候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若敢說個不字,管殺不管埋!’”雨師說,“撤的時候喊‘風緊,扯呼!’”
“我們不撤,我們沒處可撤。”共工說,“天塌了吧!殺!”
千萬只不穿草鞋的腳板踏破了山坡,性命不止一個錢的苦工們匯成洪流,洶湧的聲浪似乎要將前方的不周關拋上天空。一雙眼睛或者渾濁,千萬雙眼睛就可以比太陽更加耀眼。當他們看向一處,這些渾濁的眼睛就變得不可逼視。
不周關上的軒轅部戰士們都在想:“完了!天塌了!”
后土殿上,琴聲嫋嫋。
“大王你這三年變了很多啊。”大鴻破衣爛衫,叼著根菸卷兒,“這曲子聽起來真是靡靡之音,大王以前不是最喜歡豪快的音樂麼?”
“美人彈的靡靡之音,總比醜人彈的豪快調子好。”黃帝說。
“一別三年,雲錦公主都長成美人了,老了老了,英雄不再。”大鴻有點感慨。
黃帝說:“你號稱追捕逃犯,一去三年不見人影,你老爹老孃和老婆在涿鹿城裡吃我的喝我的,你也不幫我幹活兒,說說你到底遊歷了些什麼地方。”
“大王你不就是想嘲笑我是個路痴麼?”大鴻嘆氣。
“嘿,對。”黃帝笑眯眯地看著他,“我就想要你自己親口承認。”
尖利的聲音橫空而來,五十根瑟弦依次跳躍,如一曲淒涼的喪歌,而後一一崩斷。雲錦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血珠無聲地滴落在白衣上,點點豔如梅花。
黃帝霍地起身,腦袋嗡的一聲,那不再是靡靡之音,而是斷絃之曲,殺伐之音。
寂靜忽然籠罩了后土殿。
腳步聲由遠而近,沒由來的,黃帝滿頭冷汗,“不會那麼衰吧?”
英招衝進了后土殿,呼吸急促,“蚩尤、雨師、風伯,還有共工,反了反了!他們帶著治水的苦工,已經破了不周關。”
黃帝和群臣們木然當場,誰也沒心情去注意彈瑟的雲錦。雲錦低垂著頭,眼裡閃過一抹瑰麗的光華。
秋風掃過涿鹿原,夜色寂靜,家家閉戶。叛軍已經打破了涿鹿的門戶,軒轅黃帝傾十萬雲師王駕親征,涿鹿城已經是一片無人守衛的城池。恐懼在整個涿鹿城中瀰漫,昔日的繁華被看不見的陰影覆蓋了。
“魑魅,他真的會來麼?”雲錦用一件黑袍遮住自己的白裙,站在月下的城頭上。
“我不知道,這是他自己信上說的。”
“可是大王已經封住了去不周關的道路,他怎麼過來呢?”
“這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是把你帶到這裡而已。”
“你說大軍封鎖……”雲錦蹙著眉頭,“不會出事吧?”
“他自己要發瘋,出事了也活該。”
雲錦詫異地轉頭去看魑魅。妖精強硬地擰過頭去,揚起冷漠的臉,不讓雲錦看她。
“魑魅……你不高興麼?”
“我為什麼要高興?或者說,我為什麼要不高興?”妖精冷笑,“和我有什麼關係麼?人就是這樣愚蠢,活不了百年,卻還要把命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魑魅……”
“天冷,我要走了。”
沒等雲錦回答,妖精已經躍起在空中,隨著秋風飄去了。月下的城頭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背影。
原野的盡頭是黑暗,黑暗中是彷彿永恆的平靜。
城牆上是微弱的光明,焦急的公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