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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更冷,夜更深,人間更無情。
劍,是復仇的劍,槍,是守護的槍。
這世間有無數理由可以動武,有無數理由可以舉兵。但並沒有哪個理由,可用之必勝。
初入殺場者,喜歡道出自己的理由,似乎覺得站定正途便會無往不利。只有那些血海屍山中爬出來的人,才會知道,在生死麵前,理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不多想,不必多想。
不多說,不必多說。
想贏,便要拿出本事。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說出理由。
廖文介的槍,銀龍游走,氣若驚鴻,一股難匹凌厲霸氣。
風止的劍,攻如雷霆,守如泰山,一派天地渾然罡氣。
廖文介從風止的劍中,感受不到仇恨,也感受不到憤怒,只有極致的專注,和無盡的沉穩。
“你劍上造詣,比起你的姐姐強太多。”
廖文介抗住青鋒劈斬,開口道。
男子不語,只有殺人的劍光。
武寓其人,武寓其人,有這樣武藝的一個人,內心究竟是何境界。
槍挑劍化,不多時,廖文介與風止身上已經多了許多傷口。四周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味,激得兩人戰得更酣。
廖文介戰著戰著,越發感覺奇怪。
風止的劍雖是殺意頓現,卻是不含戾氣。
他的招數同自己,同羅侯皆是不同。他與她對戰,並無絕對勝機,可他卻仍在一些招數上留有情面,並不是故意為之,而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一介殺手,劍中卻含君子之風。
與其說是相殺,風止的劍更像是一輪點化,點化對手,也被對手點化。
廖文介本是一身殺意,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化掉大半。
武者相殺,卻也相惜。又一次交兵,廖文介借力抽身。
“你的劍沒有憤怒,你為何而戰。”
風止站定,青鋒向前,沒有一絲晃動。
“你不說話,可你的劍在說話。”廖文介道,“你的劍裡沒有仇,沒有恨。風公子,你為何而戰?”
風止一雙眼眸,如沉墨,如冷石,沒有溫度。
“風止向你討家姊之仇。”
廖文介道:“既然是報仇,就拿出些報仇的樣子給我看。”
風止道:“世間事,定要擺好姿態才能做麼。”
“呵。”廖文介冷笑一聲,“風公子,你我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對戰你的姐姐,你在一旁幫忙,那時的你並沒有顯露現今這般身手。現在想想,該不是當時你覺得你們姐弟兩人打我一個不公平,所以才留手吧。”
風止道:“久遠之事,無需再提。”
廖文介將風止上下打量一番。男子素衣素顏,面容很一般,卻暗暗隱含一股蓬勃武魄,凜冽又純粹。
廖文介心道,比殺人,自己與羅侯要勝於他。可論武,他們誰也比不過風止。
在呂丘年的手下做事,卻仍能維持這種行事作風。
廖文介緩道:“你的姐姐將你保護的很好。”
風止抬眼看向她。
“可是。”廖文介又道,“你這般的人,活在那樣的環境下,做那些背德之事,不會覺得下手違心麼。”
風止道:“我們姐弟受丞相大恩,必要回報。”
“呵。”廖文介一聲低笑,“回報,所以你寧願背棄自己心中所向,也要留在呂丘年身邊。風公子,你心中有節,卻不行正義之事,這般扭曲武骨,只會讓自己陷入泥沼,再難精進。”
長風起,捲起地面冰雪點點。
風止面色不改。
“高深武境,難斷世間恩仇。風止縱有一身武藝,也不過是一介凡夫,恩不得罷,仇不得休。”
“哈。”廖文介大笑一聲,“好!好一個一介凡夫。執起刀劍,生死只是一瞬,倒是我愚痴了。”
銀槍一提,廖文介眼露血光。
“如此人物,可惜了。不過也好,世間讓我讚歎武藝的男人,一個就夠了。”
她壓低身形,提氣化勁,長槍受她一激,微微震動,一滴血從槍尖落下,雪地綻開豔紅印記。
“這一槍,我斷你的活路,也斷你此生走的錯路。”
“這句話等你真贏過我再說吧。”風止翻轉青鋒,凝神貫注。
雪山彷彿也感受到了這沉重的殺意,一瞬間,夜闌風止,天地噤聲。
不遠處的樹林中,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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