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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觀求救呢?”
“我們沒有想到他會病得這麼嚴重,以為他不過是腹瀉導致身體虛弱,所以,看到你和你在樹林裡騎馬,我們就想把馬搶過來宰殺分吃打打牙祭,順便也能讓小山補身子,只是沒想到——”說到這裡,那年輕漢子似乎很不好意思。他低垂著頭,手裡的樹枝在地上胡亂划著:“我們並不是存心害你跌下山崖的,我們只不過是想拿刀嚇嚇你,沒想到你……”
素衣知道他是又想起之前的尷尬事了,連忙擺擺手,寬慰的笑笑:“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我不是也安然無恙嗎,幸烘具哥哥救了我。”
說到面具少年,她往之前他所坐的位置望過去,這才驀然發現,他已經不在火堆旁了。
【掠影驚鴻】
隱隱約約中,林海間迴盪著一陣嗚咽的洞簫聲,水一般緩緩淌過,光滑如織錦綺羅,在風聲中顯得虛無縹緲,極為不真切。那聲音低迴而輕柔、緩慢且悲涼,透露出的無奈悲愴,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憂傷,那樣不經意地脈脈流出,絲絲縷縷,如同瀟湘雨,曼衍成曲,嫋嫋不絕,於不經意間打動人心,將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傷痛勾起,在記憶中湧動,悲從中來,無法斷絕。
素衣尋聲而去,看到面具少年獨自坐在不遠處的青石上,雙手持蕭。他身後的月亮,又圓又大,明淨得讓人憂傷。月光下,叢林間,蕭聲像是無形的繩索,纏繞在他周圍,牽引著朦朧的霧,使周圍的一切都在這簫聲中緘默了。
月光如練天如水,滌盡了他一身的鉛華,卻抹不去其間的蕭瑟與落寞。
素衣生怕驚擾了這低迴悲愴的簫聲,只是站在離他不過幾步之遙的槲樹下,凝視他月下弄簫的身影。
“凡我同盟鷗鷺,今日既盟之後,來往莫相猜。廢沼荒丘疇昔,明月清風此,人世幾歡哀。”直到那簫聲的尾音在中消失殆盡,素衣才緩緩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側著臉看他臉上那沒有表情的面具:“不知面具哥哥吹奏的這隻簫曲可是《盟鷗賦》?”
面具少年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他依舊望著月下的槲林,看那些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縫隙間透下點點月光:“你怎知道我吹的是《盟鷗賦》?”
月光混著薄霧灑在素衣的眉眼間,黛的睫毛掩映著如水的馥郁與婉然,微微發亮。她點點頭:“李白曾有詩云:‘明朝拂衣去,永與白鷗盟。’鷗鳥結盟,相約為友,誓為知音。稼軒居士以氣節自負,以功業自許,他詞中的豪氣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領略到的,而那些鷦鷯偃鼠之輩則更是消受不起。器大者聲必閎,志高者意必遠。他時時流露出壯志未酬的沉鬱、悲憤和愁苦,要與鷗鷺為友,寄情于山水,水光山,自然可以怡情悅,而知音卻終是難以尋覓。他感慨人世間的悲歡和變遷,也不過是在憂慮國事,嘆惜自己的遠大志向不能實現罷了。”略微一頓,她莞爾一笑,彎彎的笑眼若一泓波光瀲灩的清泉,流光溢彩。“我想,面具哥哥是在藉此曲感慨壯志難籌,知音難覓,想將一切的心事依託于山水吧。”
“炕出,你不只醫術了得,竟然連詩詞音律也多有涉及。”面具少年扭頭看著她的笑臉,鬱黑的眼眸中分明透著讚賞。
“不過是信口胡說罷了,孺具哥哥見笑了。素衣還沒有好好謝過面具哥哥的救命之恩呢。”對於他毫不掩飾的溢之詞,素衣覺得臉有些發燙。她有些害羞地低下頭:“之前若不是面具哥哥出手相救,我現在恐怕已經命喪黃泉了。看面具哥哥的言藤止與常人頗有不同,然知該如何稱呼?”
“如果不嫌棄,你就叫我七哥吧。”面具少年的視線自她那絕的小臉上移開,言語是一貫的波瀾不興:“我不過是個四方遊歷的閒人罷了,聽說紫雲山上奇景不絕,古蹟遍佈,於是慕名前來尋幽探古。剛才出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用記掛在心上。倒是你——”他的嗓音略微抬高:“我看你出手不凡,遇事冷靜自持,毫不慌亂,應該不是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才叮”
素衣輕輕搖頭,笑靨如,對他隱晦的稱讚仍覺羞澀,但心底卻有著莫名的雀躍:“我真有七哥誇得這嗎?”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面具少年輕咳一聲,手中的玉簫與月相映,溫潤透徹:“而且,端看你的言行舉止就猜得出,你那醫術超群的師父也必然不是個普通人。”就他看來,也必定只有非凡的師父才能教匯出如此出塵的徒弟。這位素衣姑娘的師父只怕是個高人。
“我師父是個隱士,人稱‘無相居士’。”素衣雙手托腮,盈盈的眼兒中盛滿了連綿笑意。“我們長年居住在長白山,這次,我是隨師父到紫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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