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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

是鹽水

未央想起每次見到重月時，她眼裡的凌厲與冷漠，讓她心裡不禁微微冷戰……—縱使她救了她，也是不願讓她好過的。

她說過，一定要看著她怎麼死的！

那麼冰冷的仇恨，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她救了她，便是真的救了她？

☆、第五十七章：心之所向

“發生什麼事？”

一道響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未央原本驚慌的心臟此時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去，而就在幾名侍衛衝進房間的瞬間，她又條件反射的蹲了下來。

浴桶裡的鹽水刺的傷口一陣火辣辣的疼。未央雙手緊緊的握住桶沿，透過屏風，隱約能看見外面漸漸逼近的人影。

“誰？誰在裡面？”

“發生什麼事？”

“是，是我在沐浴，你們出去”未央咬緊牙關，大聲喝斥道。

“是公主殿的宮女，沒事了，你們先下去吧”梨初熟悉的聲音從門邊傳來。

“是，梨公公”

聽到他的話，原本要走進來的侍衛們都頷首連續的出去了。

直到聽到關門聲，未央才鬆了一口氣，從浴桶裡鑽出來，地上的衣服染了大片的血跡，已經散發出難聞的腥味，未央咬咬牙起身不著寸縷的繞過屏風想去衣廂裡找衣裳穿上。

剛剛走出去，卻看到站在廳堂中方才為她解圍的梨初。他正一臉怪異的神情看向這邊，未央立馬嚇的瞪大雙眼，雙手環胸連滾帶爬的跑到一邊的帷帳後面，戰戰剋剋地開口道，“你，你怎麼還沒走？”

“驚擾姑娘了，我來看看姑娘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梨初依然微笑著，雙眼反射著陽光的晶瑩，也都帶著溫暖的笑意。

“是，是公主讓你來的嗎？”未央好奇的問道。

“公主還沒回宮，暫且不知道你的事。”只見他一臉平靜的答道。

“那梨公公，你……？”未央輕聲呢喃道。

“你不必知道。”

“那我能跟公公打聽一下，那天，太子落水的事情嗎？”雖然那天她跟小安渲都嗆了不少水，不過，她終究是成年人，小安渲被救交給侍衛的時候，她就已經昏迷過去了，她被冰水潑醒的時候，也沒有聽到小安渲的哭聲……

“太子驚嚇過度，嗆了很多水，被救上岸的時候，已經昏迷過去了，太醫今天已經把他救醒了。”梨初依然一幅氣定神閒的模樣，那份從容，卻愈發的不像一個宮庭小太監該有的。

“哦，那就好。”未央無奈的笑了笑，聽他這麼說，心也放寬了些許。

“你不想知道，那天后來發生的事情嗎？”

“後來……？”後來，她不是被重月救走了嗎。

“後來，皇后娘娘下令將你杖斃，馬上有風聲傳出去，就在你受刑的時候，傾王殿下跟三皇子殿下趕到，三皇子跟皇后娘娘要人，傾王殿下直接去宗人府劫人，但等到他趕到宗人府的時候，你已經被人劫走了”。

“那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皇上知道兩位殿下又為了你而在皇室大動干戈，龍顏大怒，兩位殿下現在都還跪在御書房。”

“那他們，會不會有事？”

“三皇子是皇上最喜愛的皇子，而且，齊妃娘娘也極為護著他。自是不會有事，至於傾王……”梨初看了眼露出半個腦袋一臉擔憂的未央，輕笑道，“傾王雖不受寵，也無人護著，不過，他自小聰慧，凡事都能處理妥當，化險為夷”。

未央沉吟片刻，忽然，開口道：“梨公公看樣子，早就知道我在這。”

“是。”梨初頓了頓，而後神情複雜的看了眼未央，“傾王可從不會這般衝動，希望姑娘能夠明白，日後，請一心一意對待傾王”。說罷，遂起身離去。

未央呆立著，帷帳緊緊的裹住身軀，直到看到他離開的身影以及被掩上的房門。終於放下心來從帷帳後走出，忍著身上劇痛，在衣廂裡翻弄著衣裳。

一件刺目的豔紅長袍突然滑落下來。未央心下一驚，竟忘了，自己曾鬼使神差的連同這件袍子一同帶了出來，眼裡逐漸籠上一層迷濛。

未央盯著手裡豔麗的長袍，表情看不出悲喜，卻將眉頭緊緊地鎖起。

說是看紅袍，目光卻是恍惚的，根本沒匯聚在那個點上。

她思緒混亂的想起那一抹極致豔麗的身影。

為什麼。

為什麼，想到他，便會心生柔軟，連帶著湧出一種淡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