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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慘然。
我接到了電話。 是陳冰求打來的,他說他要離開了,如果我現在趕往車站,也許還能和他作個告別。我接到電話時,天還很早,人們趕著牛群從小路上走過,一隻公雞站在草垛上朝著天空大聲叫喚。我推開柵欄,蹋著被牛啃過的,還流著草汁的草梗向村外走去。薄暮舟還沒有睡醒,我不想打撓她。
我在村口等進城的貨車。村子外圍的大樹已經被一根根貼滿了招商告示的水泥高壓線柱子代替,看到眼前變得灰暗了許多的地方,土地,公路,森林,連汽車也變得灰暗不堪。我不想待在這裡,我想回到村裡,坐在大樹下聽聽蟬的鳴叫,或者去城裡逛逛,去和陳冰求告別。
我搭乘第一班進城的貨車,我競不去去乎擁擠的車箱帶給我的不自在,我呼吸著從車窗吹進來的氣流,已經感受不到那份清新了。
貨車在破敗的公路上顛簸,車箱裡的人也左右搖晃,這讓我很難集中思緒。我在想我將怎樣面對陳冰求,我會站在他面前,伸出手去,向他道別嗎?或者看看漸漸駛出站臺的火車,向車窗裡伸出頭來的陳冰求揮手告別?不過,我又想,我恐怕要錯過這次告別或者說是永別,車箱抖得太厲害,我覺得貨車要陷入泥坑,輪胎會突然壞掉,會撞上轉彎處的路標,會滾到山谷裡,被一叢叢灌木覆蓋………
到達車站時,那裡已經擠滿了人。我之前並沒有來過這裡,我不知道應該怎樣找到他。
周圍全是去往世界各地的陌生的面孔,噪雜的人聲彷彿要將廣告喇叭的聲音淹沒。賣東西的小販,拉客的司機,倒賣車票的無業遊民,所有的吆喝都只為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生活的艱難。但回應這種呼聲的確是一片空白。
我在車站兜了幾個圈子,幸好車站並不大,我看到他時,他正在四下張望,希望發現我的身影。他似乎很著急,也許車已經快要走了。我穿過人群,走到他面前,我覺得他要向我告別了,我覺得他會揮揮手,對我說:“謝謝你來送我。”然後轉過身,朝車箱走去。
我沒有料到他要讓我送送他,雖然這是我應該做的,但我覺得很尷尬,我不知道怎樣向他揮手,說‘再見’。我只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很荒廖,也許我需要時間來適應,但幾個月前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我會送他離開的。不過我自己也要離開了,我不知道那時候誰會來送我。
維一柯離開了,陳冰求也走了。如今,面對我即將遠離的命運,我知道我們都要各自遠去,各自尋找自己的出路。我要向薄暮舟告別了,我們都將重新被生活束縛。我也知道這離別意味著什麼,但我不願意去想,我覺得我還會回來。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陳冰求顯得有些激動,他伸出手來,緊緊的握住我的手。“你知道,火車馬上就要走了,如果你還不出現,我恐怕就要上車了。”他突然又沉默了,我從他臉上發現一絲無奈。
末了,他又對我說,“謝謝你能來送我。”
我感到一陳手足無措,我覺得他馬上就會朝我揮手,然後轉身離去。不過,他倒並沒有這樣做,他只是望著我,希望我也能說點什麼。告別嘛!人當然會覺得沉寂。
“你真的要走了麼?”我可能想說點別的,勸他留下來或別的什麼?不過我覺得那並不合適,就像我問的這句話。
他笑了起來,笑容中包含了對這句話的諷刺。“你知道,我沒法不離開這裡,這裡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不知道該怎樣給你解釋,我只能告訴你,很多人都希望我離開,留下來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還想說點什麼,但他笑著擺了擺手。“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他說。
人群在車站不斷移動,我們在候車室已經沒法待下去了,人流開始擁動,每一班車要開動的時候,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馬上就要上車啦!”陳冰求突然顯得輕鬆了許多。他不想讓離別搞得這樣緊張。
我知道他就要走了,而且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他走時朝暇還沒有散去,天空一片火紅。我不知道這是否是有人在為他祝福,像維一柯說的那種真城的祝福。我認為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後來我又想,這也許正是我的祝福呢?
我們做了最後的擁別。我拍了拍他的脊背,感覺到那種堅韌,就像他曾期望的那樣。我忽然發現,他留下來雖然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但他這一躺並沒有白來。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他朝車箱走去,一位穿著制服的女工作人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把我攔在了外面。我突然發現,一切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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