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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幾位阿哥的生母在宮裡排不上號。祁人講究子憑母貴,咱們四阿哥在這上頭首先就佔了優,一落地封貝勒,打萬歲爺那一輩兒起,您的兒子算是開天闢地頭一個,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您踏踏實實的,您的福澤整個紫禁城沒有一個能比肩,何苦攪那渾水,給自己添不自在!貴主兒,心境寬點兒,您樂呵呵的,萬歲爺就待見您這滿身的福祿。像景陽宮德妃,上年病一場,瘦成了人燈,主子翻牌兒不都繞過她去了麼!您是天生享福的命,就算不爭那些,”他把大拇哥往起一豎,“您照樣兒是這個。別和自個兒過不去,您有四阿哥呢,到哪兒腰桿子都比別人壯。”
密貴妃失魂落魄坐在透雕鸞紋玫瑰椅裡,緩了半天的神才道,“主子近來寵信漢人,和氏那蹄子登了高兒,說話都有底氣了。見了我光甩帕子請撅屁股安,才晉個嬪位就得意成這樣,眼皮子忒淺了點兒。”
這是個正宗怨婦臉子,榮壽不明白了,萬歲爺從來不是她一個人的,連皇后這樣的嫡妻都沒一句牢騷,她吃的哪門子飛醋?可見女人發起妒來招人恨,連自個兒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了。到底和瓊珠是姐妹,彎彎繞就那麼點兒。會咬人的狗不叫,真正厲害的人物不逞口頭英雄,誰見過下絆子使陰招嚷得盡人皆知的?皇后是人善性,要換個肚子裡能打仗的,她能尊榮的活到現在才怪了。他也沒那勁頭一徑勸她了,在這兒逗留久了沒的再招什麼事兒。差事辦完了就走吧!
“橫豎貴主兒保重自己身子骨,主子那頭氣也就一時,過了性兒就好了。主子還是給您留面子的,您看開點兒。”他膝頭子往地上一點,“奴才值上忙,這就給您請跪安了。”
貴妃泥塑木雕一樣抱著戒尺發呆,他沒計奈何悄聲退了出來。悶著頭走到垂花門上,聽見圍房裡有人喊他,那個帶點廊坊味兒的聲口,不用掌眼就知道是巧妮子。本打算裝聾作啞矇混過去,不想她跑過來截了他的道兒。
“喲,我道是誰呢!”他訕笑著,“怎麼著?有事兒?”
巧妮子拉他進了圍房,怒氣衝衝的哼了聲,“看見大,得得拜,看見小,踩一腳。你們太監就這奏性,我這回算是長見識了!我問你,我那兒叫了半天,你為什麼裝聽不見?”
巧妮兒生氣,呼吸有點急促,胸口一挺一挺,把坎肩頂得老高。榮壽和她好,最先就是瞧中了她這身條。她那一對玉兔兒長得妙,夏天穿著嫩綠袍子,一走晃三晃,叫人打心底的渴起來。榮壽的視線在她胸前溜圈,嚥了口唾沫,伸手在她奶/子上抓了一把,靦臉道,“哪兒能呢!是我耳背,聽漏了。”
巧妮兒一巴掌打落他的手,詰問他,“萬歲爺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我們主子這算是打入冷宮了?”
榮壽翻眼看屋頂的楞子,嘬嘴咂舌道,“這個說不好,頂風總不是好事兒……咱們後頭少來往,叫人看見了不好。”
巧妮兒一聽炸了毛,“你這瘸了舌頭挨千刀的陳世美!抱著人對嘴親的時候怎麼不怕人看見?這會兒我們主子吃了癟你就忙撇清,你還是人不是?”
榮壽一聽不樂意了,聳眉斥道,“安生給我住嘴!我沒了傢伙什,幹那事兒誰快活誰知道!受用過了來賴我,你賴得上嗎?”再琢磨一下,女人小心眼,還是別得罪她,回頭弄個破罐子破摔,再添什麼麻煩。便耐下性子來安撫她,“你也彆著急,這不是在風口浪尖嗎!我的意思是暫時別見,讓仇家拿了短兒什麼好處?你和我一條心,我虧待不了你。可你要和我鬧,惹我翻了臉子,別怪我不念舊情兒。”
巧妮兒原想放嗓子嚎哭的,被他兩句話哄得吞了回去。再要和他理論,他早就打著傘往外頭去了。
一路加緊步子回了南書房,皇帝在裡頭和軍機大臣們說匪患。甭管多富的朝代,總有那麼一小撥做著皇帝夢、發財夢的跳蚤。榮壽在外面站班兒,聽著皇帝分析局面,一遞一聲,頭頭是道。他扭脖子看天街,雪落在丹樨的望柱上簌簌作響。明年的年景大概錯不了,瑞雪兆豐年嘛!就是這瑞雪時候長了點兒,聽說已經成了災,叫人心生厭煩。
這兒惦記老家的莊稼呢,書房裡路子出來,把一封白摺交到他手上。衝養心殿方向努努嘴,“主子叫給素以送過去。”
榮壽接過來揣在懷裡,也沒問是什麼,轉身就朝月華門上走。進了宮女值房找素以,她正給座鐘上發條。弓著身子緊發條鑰匙,看見他進去叫了聲大總管,“您找我?”
榮壽把懷裡摺子拿出來,雙手遞過去,告訴她是南書房裡傳出來的。
素以遲疑的接過來,上回萬歲爺說什麼鴻雁傳書,她以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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