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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剛在他的辦公室裡與幾位副手說話,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喊:“劉書記,到了。”劉剛便笑喜喜地與幾位副手打著哈哈進了會議室。當他們坐定後,我又將電視機調了調,將色彩、清晰度、音量、畫質調到最好,螢幕上便伴著音樂與新聞調查的字樣顯現出來了,我們跟著激動了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主播出來以後,便講了這樣的一番話:“觀眾朋友們,你們好,歡迎收看新聞調查節目。我們都知道,現在全省上下都在落實省委省政府有關計生工作的檔案,對那些違犯計劃生育的行為進行規範,有的地方可能執行政策強硬一些,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可是,我們不應該在執政策中傷害無辜,不該粗暴地對待那些沒有違規的村民,以致於將一位沒有出閣的姑娘也強行進行絕育手術。聽了這個訊息,你可能認為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吧,可這件事就是發生了,而且就在我們省的雉水縣劉寨鄉。”
緊接著,螢幕上出現了“誰剝奪了她的生育權?”
怎麼會是這樣?這是侮蔑。我忍不住大喊了起來。
劉剛也在激動中,他這時候才明白要出大事了,我們被告曝光了,但他保持了冷靜,氣憤地說:“不要叫,坐下,聽他怎麼說!”
接著。片子裡播出了他們採訪的我們大徐莊的全過程,那些鄉親們,說我們的計劃生育突擊隊象是土匪,是鬼子進村,平時見了我點頭哈腰的村民現在都變了另一個樣子,說起我拔他們釘子的事,個個咬牙切齒。特別是那位被額捉上車結紮的那位說“我四個閨女”的家長們,哭得泣不成聲,簡直將我比成了惡魔。
等看完片子,我才明白。我的確做錯了一件事。原來,大徐莊與河省交界,口音隔村不一樣,他們把“是”的發音一律念成“四”,人家說“俺是個閨女”,我卻誤聽成了“俺四個閨女”,又在氣頭上不加分析,腦子一熱,將那女孩推上了手術檯。結果把人家未結婚的大姑娘給結紮了。
劉剛氣得一拍會議桌,說:“好了,我們多年的努力被你汪有志一炮點炸了,說個鳥嗎?等著受處分吧。”
一時間。我呆了,傻了,對什麼都沒有感覺了,只反覆重複著這樣一句話:嘰。咋會出現這種事情呢?咋會出現這種事情呢?我聽她說是四個閨女的、、、、、、。
新聞一播放,立即引起一場小地震,省、市、縣。層層成立調查組,對這一事件進行調查。省地黨政各級會議上,對雉水縣提出了多次批評。組織紀檢部門也將這一事件作為違法亂紀的行為進行調查。好在是這個計劃生育行動方案雖說是額出的點子,也是額具體操作,但它是經過鄉黨委政府聯席會議集體研究討論透過的,責任不能落到額一個人身上,這才給額一個免去劉寨鄉計生辦主任職務的處分,木有砸掉額的飯碗子。為了做好事件的補救工作,除了處分包括鄉黨委書記劉剛、鄉長、分管鄉長等一部分幹部外,還對大徐莊的受害者進行了公開的陪禮道歉。我去給那位姑娘道謙的時候,被她媽煽了我好幾個巴掌,背後又被她爸跺了幾腳,我說打得太輕的是,接著來,我做錯了事情,我該打,你們怎麼打我都不過分的是。我給他們跪下了,任他們怎麼整治額。可是,老鄉們還是那麼純樸啊,我的這一舉動一出現,他們卻不再打我了,說,要不是看著是**領導,看著改革開放的形勢這麼好,看著你還是為**辦事的,早把你打扁捏圓了。我說,是是是,那是,鄉親們是好鄉親們,只是我給**丟臉了。
那位被結紮了的姑娘,被送到省立醫院,從北京請來國內知名專家,給她重新做了輸卵管再造手術,又賠償她三萬元的精神損失費,這件事才算平息了下來。
嘰,我怎麼這麼背運呢?本來說是在那兒倒下,再從哪兒爬起來的,現在倒好,在哪裡爬起來,又在哪裡趴下了。這個跟頭,跌得響啊!從此,我再也不要進步了。
這當兒,我的小兒子當兵去了。我也趁我當計生主任出了名走紅的時候,給汪蓬勃找了個民辦教師的工作,這才給汪蓬勃成了家。我那時在外鄉上班,平時不回來。兒媳婦是位農村姑娘,就幫助棗針種他家的承包地。
現在,我又回到了蛤蟆灣。因為我受了處分,再次地被掛了起來。這一次掛起來,與上一次的掛起來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這一次掛起來只是職務被掛了起來,工資又不少拿一分,我心裡說,我犯了那麼大的錯,能這樣對待額,我也無話可說了。
雖然我又跌了跟頭,這味道肯定不好受,但痛苦一陣子之後,我也就想通了。都五十歲的人了,還想進啥步?出啥名?實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