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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他既知道,又叫我如何信他?
雖有婚約,我還是不能出去。桐月宮裡又多了內侍宮娥,為我準備婚嫁的事宜。父親怕我鬧事,已經加強了守衛。
果兒報我:“世子向主上請求送嫁,主上沒答應。這陣子連他也被禁足宮中了。”
“那是小白,還是糾?”公主出嫁,必有同姓王侯送嫁、主婚。
“主上說,他要親自送嫁。”
我笑笑,“倒是好大的面子。”
近來我一直捧著那隻陶罐,那罐杏脯過後,就再沒有收到任何東西。諸兒究竟何意?是要我信他,還是隻想告訴我,嫁杏已至?
我的婚事不比半夏,時間倉促,一切從簡。嫁妝也沒有多少,我已是父親蝕本的買賣,他就不會再往裡賠錢。我在貼身的箱子裡放了諸兒送給我的東西,他留給我的每一樣禮物都彌足珍貴,其他的,我也不在乎。
念著舊情的人也都送了賀禮。小白和鮑叔牙送了整整三十車竹簡,這三十車也算為我出嫁的隊伍充了門面。我無以回報,只讓果兒送去我們冬天裡存下的雪水。
果兒回來的時候說:“世子禁足宮中,準備的禮都被主上扣下了,連句話也傳不出來。小白公子派人過去,好不容易才混進去,帶了句話出來……”
這個時候了,也只有小白有心,倒不枉我們知己一場。我道:“什麼話,果兒快說!”
“世子說,不論相隔多遠,不論時隔多久,不論發生什麼,一定要好好活著,一定要信他。”
我鬆了一口氣,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諸兒不曾放棄,我便不能頹喪。雖然我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但諸兒從不騙我,他既這樣說了,我便要好好等下去的。
果兒猶豫了一下,又道:“主上下了令,公主出嫁以後終身不許回省。包括大公主。”
我和半夏並沒有多少姐妹之誼,卻處處帶累她。父親不許我回省還有道理,不許她回省,是怕她從那老傢伙手裡逃回來嗎?我道:“父親這個時候了還要講究公平?這麼多年,他還不瞭解半夏嗎?半夏根本不會回來,依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走回頭路的。”
兩個女兒,他一個也不曾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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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我和半夏共生共榮,連出閣都是同一天。
果兒捧來鮮紅的嫁衣為我換上,我很久沒有攬鏡自照,銅鑑裡的我有些陌生。因終年不見陽光,面板白皙得近乎蒼涼,如今又穿著這麼突兀的顏色,越發顯得病態。這顏色諸兒也穿過一回,我們都不怎麼合身。侍女捧上胭脂花粉,我推開了,只點了朱唇,像偷吃郁李後留下的罪證。果兒見我這副扮相,皺了皺眉,雖周身喜服,卻悲愴得如同即將走上祭臺的童女。
果兒領了一個手巧的侍女來為我梳頭,我挑了個最簡單的樣式。片刻功夫,髮髻就綰成了。她取過鳳冠,上面墜著一排珍珠簾子,用來代替遮面的團扇。我揮了揮手,道:“這東西太沉,我不帶。”
有人想上前勸說幾句,被領頭的攔下了。這場婚禮,不合規矩的地方太多,我一個離經叛道的新娘,也沒有什麼可以鉗制,無需和我起多餘的爭執。
領頭的侍女遞來一把團扇,我加重了語氣,道:“就這樣,我什麼也不要!”她僵了片刻,就退下了。我不是故意要為難這些下人,只是團扇遮面,起源女媧伏羲,後人連這等小事都要沿襲下來,卻不許兄妹成婚!
走出桐月宮的時候已是正午,赤烏之光太過耀眼,我用手遮了一下,還是抵擋不住一陣目眩。
宮門口圍著為我餞行的人,兄弟們都在,卻不見諸兒。父親不會允許他來,不然,我又如何肯走?我環顧四周,前塵影事,歷歷在目,多少有些戀棧之情。但,除了諸兒,也沒有什麼割捨不掉的人事。我故作輕鬆,朝他們揮手笑笑,轉身往馬車去了。
這一轉身,就再不能回頭,因為我已淚流滿面。
踏雪和其他三匹馬拴在一起,為我拉車。它一見到我,就舉蹄嘶鳴,可是受到其它三匹馬的牽連,根本施展不開,只能搖頭擺尾,顯得焦躁不安。我過去撫了撫它的鬃毛,道:“好久沒見你了,你倒還記得我。委屈你替我拉車。到了魯國,我就給你自由。”這話是說給它聽的,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踏雪安靜下來,用頭磨蹭我的手掌,宛如初見時的親切。
我的隊伍離奢華還差得很遠,但街道兩旁看熱鬧的百姓卻絲毫不比半夏出嫁時候的遜色,他們倒不是來看皇家的威儀排場的,更感興趣的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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